“在皇宫当中,私会女官。”
“你就不害怕那位天子禁军大呼,率领禁卫把你我绑走吗?”
那位四十多岁的术士微微笑道:“只是谨慎而已。”
“况且,这四象封灵阵法】,是而今天下明面上的第一流阵法,又在皇宫大内之中,在这里闲聊,自是安心,姑娘可以放心,这几日正是金吾卫轮换。”
“新来的那个金吾卫,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人。”
“我花了几日时间,摸清楚了他的行动。”
“恰在此刻,他会在麒麟宫的亭台花园里面修行吐纳,不允许旁人打扰,也不会来巡查,虽然是天子的亲卫,但是毕竟出身于达官贵胄,世家外戚。”
“就算不是那些酒囊饭袋,也不是时时刻刻,恪守职责的。”
“此刻你我闲谈,吾可保证,不会被那金吾卫察觉。”
听到这样一句话,李观一心中暗骂一句。
当真是千年的老狐狸见了鬼。
一块儿唱聊斋。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遇到了个和自己一般心眼的人。
自己在摸对面的时间,对面却也是在摸自己的时间,倒是导致两个人撞上了,李观一忽然想到了祖老说过,变式比起正常的少,证明主持阵法的术士有二心,果然不假。
只是他在皇宫当中,私会女官,却又为了什么?
李观一按着剑,神色安静。
术士侯中玉顿了顿,道:“毕竟,皇后娘娘的心腹,来找我这一个男子,所说的,又是那一个男人,若是被发现了的话,就算是我可以杀死那金吾卫,伱和我都是少不得被杀的。”
女官缄默了下,只是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侯中玉道:“毕竟,涉及到那个男人。”
女官似乎很不愉,道:“你可以,住嘴了。”
侯中玉笑着道:
“这里只有你,只有我,你我谈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小心翼翼么?若是不开诚布公,不如就等到最后,等到皇帝陛下亲自废后的那一天,皇后被打入冷宫,你这样的心腹,也没有此刻的生活优渥了。”
“毕竟……。”
“太子其实是摄政王的血脉这一件事情,陛下可是清楚的。”
李观一捂住自己的嘴。
下意识把自己的气息压制得更低。
饶是以他的心性,此刻的心脏都差一点狂跳。
太子,是摄政王之血脉?!
皇帝还知道?
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薛贵妃会如此受宠。
那女官似被激怒了,上下的牙齿碰触发出脆响,道:“住嘴!”
侯中玉淡淡道:“住嘴?皇后娘娘既然不愿意提供给区区在下需要的东西,那么在下也不必再遮掩什么了,不妨将话语说开了些。”
女官呵斥道:“是你要的东西越来越多!”
侯中玉反驳道:“要麒麟之血,以求长生久视,本就需要如此倾国之力!”
女官道:“你!”
她冷静下来,道:“陛下,不会对太子如何。”
侯中玉又笑道:“是,是不会,毕竟,那位摄政王还活着。”
潜藏起来的李观一死死握着剑柄,心中有一种感觉,自己今日恐怕是撞到了个了不得的事情,摄政王,那个霸主竟然没有被杀么?当今太子是他的血脉?
侯中玉冷笑道:“陛下下令烧毁了太平公和摄政王的记录,难道只是为了遮掩之前摄政王所作所为,然后保住皇室的颜面?太平公是为了维系陈国的安全,让百姓安定,所以才回来讨伐摄政王。”
“所以,他绝不可能如摄政王杀之前诸皇一样。”
“就只是把摄政王杀死!”
“那样不过是让陈国多第二位摄政王。”
“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是要将摄政王的罪过都公之于天下,将其以律法处置,以安民心。”
“那一日的厮杀,他将摄政王打伤击败了。”
“而那时候,摄政王还没有杀他立下的最后两个皇帝。”
“是当今的陛下亲自杀了他们,自己成为第一顺位嫡子。”
“所有人都觉得,陛下是个只知权衡的人,但是只有我等寥寥几人知道,是陛下引导其他人选择了他,杀死其余的兄弟,然后默许了被霸占的妻子产下了摄政王的血脉,立他成为太子。”
“对于澹台宪明所代表的文官,世家,对于因为这个孩子留下的萧无量,还有那些武勋,甚至于包括薛家代表的那一部分势力。”
“各方势力最后发现,他们竟然只剩下了唯一的选择。”
“可是——”
这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方士垂眸。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啊,那位摄政王被锁住了筋脉,他已经失去了大势,但是仍旧安静坐在那里,当今的皇帝陛下穿着华服,十二冕旒的帝王装饰,在那跛脚的王面前却如同一个被施舍的乞丐。
摄政王垂着眸子,手里仍旧扣着玉玺,然后扔出去,道:
“那么想要。”
“拿去便是!”
豪雄的气度啊,如此的霸主。
陛下,终究不如。
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