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我们肯定打不赢他们那种有铠甲的骑兵,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敢反抗,就会有更多人过来杀我们。”
“一千个,两千个,我们全部都会被杀死。”
“上上等人和我们不一样。”
李观一看着这个暴躁的西域武士,他知道巴图尔的暴躁和痛苦愤怒,其实不是针对着他,巴图尔想要劝下这个年轻的中原游商,但是这个中原游商只是擦亮了手里简单的长枪,道:
“我们中原人有一句古话。”
“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帝王将相,难道都是血脉流传下来的?”
这一句话如同刀剑一般刺穿了巴图尔的心,这几百年来西域的规则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封锁在西域每一个人的头顶,他愤怒道:“你知道什么?!我们难道不想要去?”
“可是,可是这些老弱怎么办?”
“我见过想要反抗的人,看到他们被打死以后用绳子挂在沙漠里晒成干尸,他的部族里的人都被杀死,老人被剁了头,女娃被带走,我们只能顺从这个规矩。”
铮然的声音,那把粗糙的长枪架在了巴图尔的脖子上。
兵器冰冷的触感,和愤怒不甘的热血碰触在一起,那种特殊的感觉,让巴图尔的身躯都颤了一下,他顺着那兵器,看到了中原人那双沉静如同天上星空的眼睛。
“那么,就从现在反抗。”
“我会帮你们。”
那个人说,这样的话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让人的心脏都加速跳动了一下,然后他松开了手中的兵器。
“我们会去。”
“你们的话,随意。”
在巴图尔眼中,那个中原的年轻人道:
“萨阿坦蒂说,我是天格尔。”
“我也知道了,那是天授的英雄,可是你们似乎是太过熟悉那个故事,都已经忘记了,天格尔是你们大地上的人,他独自爬上了圣山,下来的时候才成为英雄。”
“你们自己才是自己的天格尔。”
“不是我。”
中原的年轻人松开兵器。
“我们的人会在一个时刻后出发。”
“你可以顺着原本的规矩留下,也可以安顿好你的人民之后,和我们一起来。”
“我带你们走向胜利。”
他从巴图尔的身旁走过去,愤怒的苍狼一般的西域战士呼吸粗重,看着这一把粗糙古朴的长枪,一个又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挣扎,变换。
约莫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李观一身后有一百一十三个骑着马匹的武士了,他们穿着这个部族的衣裳,腰间佩戴着弯刀,手中死死地握着用来射杀猎物养活族人的弓箭。
李观一注视着这些挣扎在西域底层的面庞,没有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语,道:
“我会和你们一起,去把萨阿坦蒂他们救回来。”
“雷老蒙。”
雷老蒙已找到了前路,道:“放心,他们骑的马比起萨阿坦蒂他们的好太多了,还有车,走不快的,我差不多找准方向了。”
“老公孙他们留在这里,用机关车保护这些人。”
巴图尔仍旧还是询问道:“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些?”
李观一只是带着玩笑的意味,这样回答道:
“因为我从天上下来。”
“你们曾经欢呼着说我是——”
“天格尔。”
在道路上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五百多人的部族,他们的神色悲伤,带着一种绝望无能为力的感觉,前去询问,他们说也是被游猎的贵族掠夺。
这一条路上,这样的人有很多。
这并不是巧合,每年的春天,在神的飞鹰在大地上又徘徊了一次的时候,当雪山上的积雪再度融化,河流开始流淌的时候,这些不在固定居所生活的部族,就会开始顺着河流,追逐着水,前往城池。
用这一年的收获,换取部族延续下去所必须的资源。
就如同中原春江水暖一样,在西域人当中,每年春天会有部族顺着河流而来,就相当于中原燕子在春天和秋天来回迁移一样普遍的知识,是个子高过车轮的娃娃都知道的事情。
雷老蒙给他们分了一部分止血药。
巴图尔握着兵器,问:“大漠上的兄弟啊,你们这样悲伤,是要去哪里去?”
那些部族的人回答道:“天空下的弟兄啊,我们没有了姊妹,徘徊在这里,收获的猎物不知道卖给谁,买来的针线不知道给赠与谁,只是你握着刀枪,骑着马匹,要去哪里?”
巴图尔沉默了下,回答道:“去复仇。”
“去把我们的姊妹救回来。”
那部族的武士们惊愕了下,他们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中原人,道:“你们是要跟着这个人去吗?他是谁?”
巴图尔沉默了下,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那个骑着马匹走在最前面的少年郎叫做什么名字,一时间想要随口说一句不知道,但是环顾周围,看着那些抿着嘴唇的兄弟。
他只好拉了拉自己遮掩风沙的头巾,这样回答道:
“天格尔。”
对面部族的族长惊愕道:“天格尔,是那个天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