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就仿佛是阴阳家看到的那样。
气运变化连绵,纠缠在一起,李观一见到中原的纷争,见到了西域的红缠,也见到了江南的方向,一股气运化作光柱一般,冲天而起。
那是另外一座九鼎。
就在李观一注意到那边的九鼎的时候,西域的九鼎忽然震动鸣啸,冲天而起的人道气运都似乎宽了许多,汹涌无比,而江南之地气运光柱也隐隐变化。
两座九鼎之中,冥冥中似乎有种呼应,要彼此气运相联。
可是终究没能成功。
两地相距太过于辽阔,而中间的西南一带,以及水路涉及到的那一片疆域,仍旧还被愤然涌动的兵家煞气所分割开来,于是李观一努力尝试了很久,也没能成。
「果然不行啊——.·还差着些的。」」
李观一不由遗憾。
毕竟,九鼎之气运和山川地势也有关,中间还有那麽一大片地方,没法跨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李观一却忽然因为九鼎,而感知到了间隔在了这两座九鼎之间的部分区域,那一部分区域里被一股气运占据了,不是陈国,应国的中原气运。
李观一忽然隐隐有所触动。
藉助气运之气,眼前恍惚见到了一幅幅画面。
那是一种和江南的亭台楼阁,中原四平八稳的院落,以及西域黄土,砖石材质的平顶楼不同的建筑风格,多用竹子,错落而居,沿着山开垦田地,
犹如梯子。
是西南区域此刻在西南王府之中,中间站着一位穿着陈国官服的男子,神色稍微有些局促,而上首处,有穿着华服的男子握着一封信。
周围有来自于不同城寨里的首领,男女老少皆有,他环顾周围,不看那使臣,只是道:
「这是陈鼎业给咱们的信。」
『要咱们出兵,去中原帮助他,对抗应国。」
陈国使臣道:「王上,该尊称为陛下!」
这些个西南夷人的统领们却忽然都冷笑起来了。
男子无所谓地道:「陛下?好吧,那就陛下了,看起来,诸位兄弟的意思都差不多了?」
陈国使臣绷着脸庞,狠着一颗心,大声质问道:「王上既然已经臣服于我大陈国,那就是大陈的臣子,现在君王有令,要您亲自率兵勤王,您为什麽不去?!」
那被称呼为西南王的男子呸了一口,手里面的信笺直接摔在那使臣的脸上,冷笑起来道:「好啊,格老子的,拿陈鼎业来压我?当我是被吓嘘大的麽?」
「来,你看看盟约卷宗!」
西南王掏出来盟约,指着上面的文字道:「看清楚了,这里写着,和我们达成盟约的那个人,就是李万里,不是陈鼎业!」
「我们不认其他的,就只认这个死理。」
「我们当初是和李万里兄弟说好的,现在,李万里没了,你还要拿着信来压我?!」
「陈鼎业?当年太平军里,他都算不上前三号的人物。」
「一个一本正经,心里面有鬼的菜花蛇,叽叽歪歪个什麽。」
「也来吓唬我?」
「当初你们就打算把我捆到陈国去,是李万里帮了忙。」
「我把我们的国宝,二十四颗明珠送给了李万里,让这小子去迎娶他那口中的姑娘,那小子放了我,也放了我们这些同族,大家感念他的恩才臣服你陈国的。」
「我们感念他的武功,他的手段,愿意跟着他,我们也不喜欢打架,不喜欢跪来跪去的,只希望他能实现他那个天下太平的梦,我们没事儿种种地,摘摘茶。」
「可是才安静了没有多少年,一抬头,李万里都没了?」
西南王冷笑起来:「李万里没了,你们说是被应国害了,我可没那麽好骗。」
「给你们陈国皇族脸了?」
「李万里都被杀了,我去了,岂不是没多久,也就【宫廷宴席,失火而死】了?亦或者和那岳鹏武一样,一十二封信飞速过来,把我催死?」
「这两个人对你陈国的功劳比我大多了,武功也比我高,都死了,老子一个你们口中的西南人,岂不是要给你们杀了凌迟涮锅去?」
「来人,拖下去,喂食铁兽!」
西南王的火气越来越大。
平定西南,正是太平公最大的功业之一,而且是以仁德之法,他在西南的声望极高,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太平,西南区域在太平公死后就会反了。
只是那时候的陈国,兵强马壮,岳鹏武等名将还在。
岳鹏武奉命亲自来平定这里。
却没有率他那支无比精锐的背军。
只是单骑而入,谈论当初太平公旧事,西南诸公只放声大哭,于是重新平定下来,澹台宪明上禀陈鼎业要斩敌酋首领,陈鼎业感念当年的旧日关系,没有同意。
只是如今,陈国捉襟见肘,连续写了许多信要他出兵。
西南王说那句话,真的有西南夷人要把他拖下去喂了食铁兽,那把使臣吓得腿脚发软,就又喊停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道:「你把信带回去吧,我们不打算和陈国打架,也不想被陈国当枪使。」
陈国使臣被折辱,不甘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