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河流眷顾!(1 / 2)

锵!锵!锵......

九声锣响,回荡在埠头之上,翻滚不息。

祭台两侧,巫祝手握短杖,唱着拜歌,可若是仔细听,便能发现每一道声调都是颤音。

第一次听或许真会觉得这便是拜歌特色。

司祭望着一侧的人影,胸膛起伏深呼吸,静了静心思,沉声高喝。

“主祭,行!”

乐师抬起铜号,黄牛皮面的大鼓被大椎震击,鼓声响彻整条青石街,越来越见沉雄,仿佛敲击在人心口上,硿硿地震响。

梁渠起身,一鼓一步,千万目光下,沿着祭台中轴线徐步上前,登上十三级阶梯,驻立于祭台之上。

长五尺的供桌中央,硕大的山鬼头颅面朝大江,发黄的竖瞳黯淡无光,底下黑血粘稠。

“捻香!”

梁渠以火炭点香,弯腰插入香炉之中。

“祭酒!”

梁渠接过酒壶,斟满三个酒杯,站定。

“颂,祭文!”

“河神在上,余借义兴市之地,临江淮河之水,承众之所寄,聚民之所望,率民众今敬拜于尊前,呈此祭文......”

“混沌初开,生有天地。天经日月,地行河江。灌溉中土,孕育万物。白山黑水,有名淮江......”

江平万里,顿生波澜。

天地茫茫,余音道道。

“拜!”

【祭祀淮江,河流眷顾度+0.0001】

梁渠不动声色,长拜而下。

“复拜!”

大风从江面上涌来,浩浩荡荡,万里不歇,长袍大袖在风中猎猎招展。

低头跪拜的乡民忍不住抬头,看到那黑色大氅下血染的白衣,心神震撼,恍若神明!

梁广田混迹在人群后方,一拜再拜,等站起身时,后背已完全被冷汗打湿。

祭台上的身影神威如岳,完全无法与三月前佝偻着身子讨粮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侄子是那么陌生,那么可怕!

恐惧中......带着丝丝懊悔。

他目光瞥向站在祭台前列的陈庆江,若是早些时候饥借了粮,是否会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鞭炮声噼里啪啦。

司祭高喊,梁渠退下祭台。

几个穿着蓑衣的男人上到祭台前舞蹈,击鼓声欢快起来。

一切结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祭祀终于顺利完,山鬼来袭并非凶兆。

陈兆安悬着的心落下来,他已经七十二岁,大顺开国不过六十年,立国之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活过那么久,却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祭祀活动。

祭祀中一头山鬼袭击,结果居然被杀了,献给河神......

活久见。

真是活久见。

还是活久点好。

梁渠登下祭台,陈兆安等一众乡老立刻将他给围住。

祭祀是办完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一個都没解决呢。

山鬼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是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平阳镇杀武者的那一头?

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有没有危险?

梁渠摆摆手,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等我先洗个澡再说,先帮我叫一下郎中。”

“哦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那都到我家去吧。”

陈兆安众人这才想起来梁渠还受着伤,一位乡老赶忙招呼众人往自家去,就是埠头旁大部分乡民避难那座石狮坐镇的大宅院。

乡老进入宅院命人去烧水,正要派大儿子去叫医馆大夫,大夫自己忙不迭站出来。

“梁公子,我就在这。”

祭祀河神是大事,不是渔夫也都得能来就来,作为义兴市里医馆大夫,自然就在现场,甚至站位颇高,在靠近祭台的前列,仅次于一些大户,和手艺人在同一列。

反倒是渔民们,大多在中后段位置,仅个别能站至前列。

梁渠点点头,半脱上衣,袒露上身:“有劳大夫帮我看看。”

他最严重的两处伤口便是胸膛和肩膀还有右臂,皆是被山鬼抓咬出来的,全在上半身。

大夫凑上前,一番检查下来诧异道:“不知梁公子的这身大氅与衣袍是何材料所制。”

梁渠道:“大氅是我二师兄送的,是犬熊皮所制,刀枪难入,衣袍是我八师兄送的,掺了天蚕丝。”

此番能战胜山鬼,一是破了皮关,气力大增,防御大增。

二是融合度暴涨,身体素质又有飞跃。

三是蜈蚣剧毒,发挥虽慢,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困兽之际给与致命一击。

最后则是满身神装。

他菜,但是他有六神装啊。

不管是护臂还是大氅,包括掺入天蚕丝的衣袍和山牛皮腰带,都挡住了数次致命攻击。

整场战斗下来愣是完好无损,连个线头都没有。

乡老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犬熊,天蚕,但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厉害。

暗暗感慨不愧是杨老爷的弟子,连穿着的衣服都是如此非凡。

“难怪,难怪。”大夫啧啧称奇,“梁公子受这身大氅与衣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