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们怎好越俎代庖?
河泊所不下,连带着商船的商人都没法下。
一时间整个埠头陷入诡异的静默,数不尽的大船靠岸,愣是没人下来。
冉璎郁闷道:“难道要一直等?”
“只能等。”
“哎,徐大哥怎么回事,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着调。”
冉仲轼苦笑:“若是能着调,徐将军就不会让徐大哥过来砥砺一番。”
“我不在就偷偷说我坏话是吧?”略带调侃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冉仲轼与冉璎惊喜回头。
“徐大哥你可算来了。”冉仲轼长松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徐岳龙在,他的压力非常之大,又见到徐岳龙身边的梁渠,“这位小兄弟是?”
“介绍一下,我杨叔的弟子,梁渠,河泊所任河伯,这两位是奉宁侯的孙子,孙女,冉仲轼和冉璎,冉仲轼算是你的司,六品水衡卫。”
整个河泊所的最高首领乃是水河总督,从一品,朝中大员。
其下水河巡抚,正三品。
水衡都尉是地方河泊所提领,正四品。
再往下,则是五品水衡使,六品水衡卫。
七品都水郎,八品河伯,九品河长。
每一品都分正副,便是正品级和从品级之分,间或夹杂着许多文职,例如杨东雄的掌故。
掌故非掌教。
故事,前事也,昔事也。在邦国,有掌故治,若今之郡有决曹,以掌刑禁,其法已备陈于史。
其职位等同顾问,正五品,类似“舍人”,“洗马”,说是虚职不为过。
并非是朝廷给不到更好的,以杨东雄的资历,当个实权官绰绰有余。
主要考虑到杨东雄本是请辞回家,小儿子又在战场战死,实乃奉献良多,皇帝不忍操劳,才给出一个掌故之职。
河泊所中,徐岳龙作为副提领,那便是从四品的水衡都尉。
冉仲轼身为水衡卫比梁渠高两个品阶,的的确确是顶头司。
徐岳龙此举,便是让他认一下自己派系人物都有谁。
双方心里门清,抱拳施礼。
冉仲轼略一思索:“阁下可是拼音法的发明者?”
梁渠微微躬身:“雕虫篆刻,不值一提。”
“梁兄弟过谦,可不是什么雕虫篆刻。”冉仲轼笑道,“我有一胞弟,正是读书启蒙的日子,习得拼音法,如今只要是注过音的书,他都能看得,识字极快,数倍于反切法,实乃大才。
可惜,当初我识字时没那么利索的方式,学过二三年才把字认得七七八八,着实惋惜此法出现得太晚,不然不会三天两头被我阿父用棍棒教训。”
双方距离一下拉近许多。
梁渠再度一拜:“冉大人过誉。”
“今后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我们赶紧下去,莫让杨叔久等!”
徐岳龙打断话语,率先走下楼船。
见到终于有人下来,埠头吹冷风的众人终于歇一口气。
连带着商人们都欢喜起来,他们可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搞政治的。
生意做不成,那不是白来了吗?
“杨叔!”徐岳龙登埠头,第一时间前参拜杨东雄,双手拢至身前,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杨东雄被这声叔喊得发愣,他仔仔细细打量徐岳龙几番,试探道:“岳龙?”
“哈哈哈!杨叔你还记得我啊!”
徐岳龙并无官威,生在军伍世家,从小便飞鹰走狗,无法无天的主,大声应着。
“原来是你小子!我走的时候,你才十多岁吧?一眨眼长那么大了?壮了,俊了,可曾娶妻?徐将军可安好?”
“未曾娶妻,家父安好,送我来之前他还让我多看看您,真是宝刀未老,和我小时候的印象一模一样!”
“好好好!”
杨东雄见到老熟人心情愉悦,一连道出数个好字。
他万万没想到使说的熟人会是自己老将军的儿子。
寒暄过后,杨东雄快人快语,问道徐岳龙为何久不下船,让他难堪。
徐岳龙躬身作歉,他俯身到杨东雄耳边,一番耳语。
杨东雄双眸露出一丝精芒。
怪不得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原来正提领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