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出言打断,“少帮主是帮主儿子,不正常吗?”
程崇望向连敬业。
连敬业擦擦额汗,低声道:“少帮主是以前的少帮主,帮主,是现在的帮主……”
梁渠捋了一捋,心头狂震。
沙河帮大帮主的儿子,实际是三帮主的?
这是什么离谱关系?
望那案牌位,死了?
“丘公堤……”呼延世经依旧难以置信,“真是帮主手笔?”
“郑天河那个天阉如何,与我皆无所谓,但我只有英剑一个儿子。”程崇语气淡淡,“他死了。”
“死了,死了……”连敬业眼前一黑,两只手不断颤抖,“那又为何要毁堤啊!帮主,那是丘公堤啊!”
丘公堤一毁,尤其是暴雨时节,那何止是让万人死亡,何其大的罪责,一个人的脑袋绝对不够平息愤怒!
程崇此举,无异于在所有人不知情的状况下,把整个沙河帮拖下水!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哪还有半分义愤填膺的模样。
心思较快的高层已经把目光投向梁渠,思索眼下倒戈能不能争取从轻发落,宽大处理?
程崇于高处俯瞰,百人百相尽收眼底,悠悠然道。
“我今年五十有六,称得是春秋鼎盛,但和世家公子相比,恐终生无有复仇希望。
毁堤,是我唯一能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办法。”
连敬业,呼延世经呼吸停滞。
河泊所为维持黑水河漕运,故而没有对沙河帮赶尽杀绝,转头扶持与大帮主,二帮主不对付的三帮主位,以此维稳。
本来处理的没有问题,谁能想到里头关系如此复杂,程崇如此能忍。
杀了程崇独子又未曾赶尽杀绝,导致程崇擅自毁堤,淹没华珠县,负责清理沙河帮的官员真要负首要责任!
逻辑说得过去,但梁渠依旧觉得哪里不对。
武师修行可避开百十年的苦痛灾祸,以程崇年纪,不至于那方面不行,完全有机会再生,为何非要搭性命来实施报复之举?
换两个没背景的河泊所官员,说不得真要掉脑袋。
但来清缴沙河帮吃功劳的定有世家背景,命肯定能留。
完全不值得啊。
自己没有儿子,故对丧子之痛无法感同身受?
梁渠眉头紧皱。
“梁大人吧。”程崇低头凝视梁渠腰牌,“我自认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知晓以朝廷能耐,真想找出祸首不是难事,故而不想让大人为难,只是……”
程崇抬头,目深似海。
“若想抓我归案,程某人亦不会束手就擒,只看大人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