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唱一句曲词,转头望向项方素,“方素,如此大好升官发财机会,兄弟我怎好意思跟你抢?今后领队的任务全交给伱,我不跟你抢!”
“那么好吃的蟹黄包,堵不住你的嘴!”
项方素筷子夹起一团蟹黄包,硬往柯文彬嘴里塞。
“来来来怕你不成!”
武者胃口颇大,梁渠准备足八日的螃蟹宴,仅一个多时辰吃掉过半,厨房里的大师傅累得满头汗,好在在场众人相继吃饱。
乌龙自个挺着肚子,别过头婉拒冉璎递到嘴边的蟹黄,跑到庭院里横躺晒太阳。
如此热闹到下午未时末,众人于梁渠家中闲逛一阵,看过池塘,各自离开。
灶房内,尚未熄灭的火坑涌出余热。
师傅和帮工们满头大汗,各自坐在板凳休憩,地空空的红蟹壳堆得到处都是,大把蒸熟蒸透的葱姜蒜裹着螃蟹腥味涌入鼻腔。
拆蟹最费时间和功夫,尤其是耐心,大把大把的消耗,给人累够呛。
但眼下只是暂时休息,候一阵,捯饬完毕的师傅帮工们立马腾地方,带好家伙事赶到平阳县城内的杨氏武馆,开始新一轮忙碌。
傍晚,红霞漫天。
墙壁倒映人影,结束一日锻炼的学徒们陆续从馆内走出,向梁渠纷纷问好,一口一个梁师兄。
此举立马让梁渠辈分高出许多,听得分外亲切。
胡奇与向长松一直等候在武馆中,于后院桂花树下搬出桌子,铺设桌布。
梁渠进到灶房。
武馆里,除去最低档次的学徒外,不少学徒都是管吃管住的,大几十人要吃饭,每顿饭菜要的分量不少,故而灶房要比梁渠家中大得多,人手也多。
三十多个帮工忙碌,一点不显拥挤。
但里面却有一个“帮工”格格不入。
梁渠前搭住肩膀:“师父都没来,徐师兄怎么一个人偷吃啊?”
徐子帅半点不觉羞愧:“师弟此言差矣,师兄是想先替师父尝尝味。”
“那尝出什么没有?”
“鲜!鲜甜!”徐子帅竖起大拇指,“不过蟹酿橙我还没吃,我得替师父尝尝,师弟拿来那么多大蟹,不能糟蹋材料不是,有问题要赶紧指出来。”
说罢徐子帅走到灶前,掀开橙子盖子,夹出里头蟹肉大口吞吃。
梁渠笑问:“师兄又觉得如何?”
“好好好,绝!这个最好吃!大师傅本领高啊。”
做菜的大师傅笑道:“蟹酿橙是我们浪云楼的拿手好菜,二者皆是时鲜,莫说手艺,只两样材料新鲜,做出来的都不会差。”
所谓蟹酿橙,就是把大橙子切去顶,挖掉果肉,只保留一点汁液,再把蟹肉、蟹黄、蟹油放进去,最后用酒、水、醋调和成的水来蒸熟,出锅撒点盐就可以吃。
橙子同样是十月中下旬成熟市,故二者皆是时鲜,吃起来端是绝美。
“好哇徐师兄,我们在外面忙,正要找你搭手,没想到在灶房候着,我要告诉师父你偷吃!”
向长松跨过门槛,嘴嚷嚷。
徐子帅矢口否认:“什么偷吃,是试吃,向师弟莫瞎说!”
胡奇门外听得好笑:“徐师兄,现在偷吃一只,是要拆十只作偿的。”
“试吃,师弟,是试吃!”
徐子帅持续嘴硬。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散开。
胡奇去拿拆蟹八件,梁渠去数蟹,向长松去关门,紧接着三人团团包围住徐子帅。
徐子帅忙放下香橙,靠灶台。
“三位师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忘记当初的誓言了吗?不得同门相残!不得同门相残啊!”
……
月枝头,蒙蒙白光透过树冠,照下婆娑枝影。
杨东雄与许氏相携而来。
类似场面早经历过不止一回,梁渠轻车熟路,让二老入座。
杨东雄也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规矩,先给许氏端一份蟹酿橙,自己再端一份蟹肉馄饨,让大家赶紧动筷。
“莫等蟹凉,螃蟹一凉,那就有腥味,没热的好吃!”
“对对对,快吃快吃,师父师娘,快尝尝我亲手剥的蟹做的蟹黄包!”
徐子帅卷起衣袖,把中间一屉蟹黄包抽出,专门放到二老面前。
杨东雄犹疑,迟迟不敢下筷:“你能有这份心?”
向长松道:“师父,我作证!真是徐师兄剥的,只是原因嘛……”
徐子帅打断:“甭管什么原因,师弟就说这蟹是不是我剥的!”
“的确是。”胡奇点头,“偷吃被抓,吃一只剥十只作偿,真是徐师兄剥的。”
杨东雄闻言大笑。
曹让笑道:“是徐师兄能干得出来的事!”
“正好十只蟹黄包,我们一人一只,尝一尝,徐师兄剥的蟹是不是要更鲜美。”
“唔,真是,真要好吃不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应和。
徐子帅半点不尴尬:“好吃多吃,下次想吃,叫我给你们剥蟹,放心,大家是师兄弟,肯定给你们便宜价!半两一只,如何?”
此言一出,席间大嘘。
卓绍琴活动五指,环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