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血气犹如熔炉,烘得围观者须发飞扬。
仙岛浮金,祥云飘散。
整个演武场,似生起两道煌煌烈日!
“赫连兄认识此法?”
杨东雄侧目,他知晓梁渠金身来历,臻象宗师所传,住家中西厢房。
然天下武学浩如烟海,不曾亲眼见过,少有人能辨认一门功法来历。
赫连念慈不断打量,确认无误,正色道。
“我本为悬空寺俗家弟子,历经木人巷、十八罗汉阵,学艺有成下山。
金钟十二关乃我看家本领,长期修持,筋骨增生,密如编钟,大成之后更可化虚为实,如金钟倒扣,然它主为硬功。
不坏金身外在特征相似,内在却同金钟罩截然不同!修行大成,不仅有不朽不坏之能,更有佛陀掷象之力!
传闻有大德祖师达摩,坐化悬空寺后山洞穴,历经三千年不朽,不坏,不败!”
宗门威名不能总靠庙里和尚,多仰赖行走世间的俗家弟子。
金钟十二关,俗名金钟罩,唯有寺中优秀弟子方可传授。
自然,朝廷里有备份。
五大道统里绝大部分武学、功法,朝廷藏经宫中皆有备份,但有那么几种,为道统独有,亦为朝廷留下的尊重。
不坏金身正是其一!
唯有高僧大德,方可参悟修行。
所谓高僧大德,或治经研学有杰出成就,或实力踔绝,弸中彪外。
“不知杨兄弟子,从何处习来不坏金身?”
“赫连兄有意,不妨切磋过后,亲自问他?”
事关臻象宗师行踪,杨东雄作为外人,点到即止。
赫连念慈不好刨根问底。
学法,传法是两个概念。
有资格学,不意味有资格传。
自己若是仅过木人巷,不过铜人阵,亦无资格传授关从简金钟十二关。
赫连念慈不认为梁渠的不坏金身是偷学来的。
梁渠从小长于平阳府内,悬空寺山门往哪开估计都不清楚。
莫说其仅为狼烟。
杨东雄出手,此法门都偷学不来。
狩虎大武师能偷学到悬空寺不传之秘,五大道统混个什么劲?
必是有传法资格的高僧自愿相授。
愿不愿透露来历,赫连念慈这位狩虎大武师,真得看梁渠脸色。
到底谁传的?
赫连念慈低下眉眼,默默回想会来平阳府的是哪位祖师爷。
呼,呼!
夜色迸发毫光。
红日再现,热浪拍岸。
炽热的风拔地而起,漫卷长空,苍翠青叶自灌木剥离,飘飞墙外。
金虎咆哮,利爪留痕,鞭尾抽出罡风,在大地割裂出一道道狰狞裂痕。
白猿浑身裹缠熊熊金焰,犬牙暴突,抱住龙柱,携无穷威势,轰击灿烂金钟。
咚!
梵音震天,涟漪阵阵。
耳畔嗡嗡得响。
马少白捏住小狗耳朵,五官挤压,牙根泛酸。
全有第二真罡,全有真术绝学,且二人皆练到一定程度,简直是神仙打架。
边元冲、翟云骕两相对视。
二人终于明白梁渠、关从简强悍之处,金牌的含量扎扎实实,没有任何疑问。
张家宰说得对。
他们几個银牌,铜牌一起,真非对手……
“平阳府,人才济济……”
张煦笼袖含笑,敲打成功,一朵两生花的付出便是有价值的。
相较银牌、铜牌者的震撼。
裴云坤直面罡风,眯眼细看。
“此等实力,金牌不假,如何能拿到玉牌?”
解雁神色肃穆:“必有其他后手,就是不知这天生武骨的关从简,能不能逼他出来!”
天生武骨,第二真罡,真术绝学大成。
单此三重,关从简绝不输于场下任何一个金牌拥有者,犹有胜之。
倘若他逼不出来,没人有办法逼。
此趟平阳府之行,真是好大遗憾!
嗡!
龙柱轰击金钟。
澎湃的反震力顺沿手臂传递,却似泥牛入海,仅仅掀得梁渠微微后仰。
关从简大吃一惊,金钟十二关不仅防御绝强,更该有反伤之能,偏偏打到梁渠身,犹如拂面清风。
反倒是自己,生生受下一柱,雄浑至极的力道险些让他岔气。
强行平复翻涌气血。
关从简知晓自己招式落入下风,再度蹬地前扑,贴身搏杀,完全不顾自身伤势。
金钟光芒笼罩,一拳一脚间,皆如煌煌山岳,势不可挡。
此时此刻,莫说四关,奔马,连部分初入狼烟者,都有些看不清动作。
“好强的韧性。”
梁渠暗暗心惊,对方硬功绝对不差,从表现几乎同金身不落下风,同四象虬筋骨配合,相得益彰,奈何功能性略逊色金身。
换对方得仙岛异象,双方真有的厮杀。
“盛名之下无虚士。”
陆刚默默赞叹。
关从简同等境界,竟然能和小师弟纠缠成这般模样。
足以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