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彬神色冷峻:
“中秋盟会,需用到鲁师弟手下安插的人手,劳你先做安排,让其与衡山队伍一同前往嵩山。”
“鱼目混珠倒简单。”
黄澄澄的眼珠在鲁连荣眼眶中转了几圈,“我再提拔一外门入内门,中秋节时言称让他跟着莫大师哥见见世面。”
费彬点头,往年便是这么安排的。
又忽听他说:“只不过出了赖志芮这档子事,我担心莫大师哥怀疑,跟着将计就计,反叫左盟主的人受连累。”
“两位师兄也知道,莫大师哥可难缠得很。”
费彬有些头疼,摆了摆手,“也罢,先回嵩山听左师兄吩咐,再传信给鲁师弟不迟。”
乐厚调息得差不多了,太保们不敢久留,三人一道离开破败道观,一路又叫鲁连荣关注衡州府魔教动作。
金眼乌鸦自然答允。
……
白马庄的大火越烧越旺,刺鼻气味叫一些衡山弟子手掩口鼻。
与葬身此地的魔教、嵩山黑衣人一样,白马庄也死在大火之后。
只等两场雨,山洪水冲刷下来,将一切推入南边湖中。
从那以后,将只剩一片乱坟岗。
未来偶尔有人提起白马庄大战,但细说道明想要还原,已然不可能了。
赵荣带人又绕白马庄一圈,这才安心。
叫衡山众弟子脱掉染血的夜行衣,全丢入大火中。
又趁夜色,不少人先行一步,有回宗门驻地,也有朝周边集镇、村落分散打探消息。
等天一亮,便和往常一样陆续进入衡阳城。
回到来时之地,赵荣面朝着白马庄之南的大湖。
大湖如镜,映照白马庄火光。
焰光跳动如一匹匹火红骏马,在湖光山色间纵横驰骋。
赵荣立身湖前,身处江湖,滚滚洪流大势在他心中也如万马奔腾。
未来像今夜这般争斗,决计不会少。
他眉目清亮,眼中自有波澜沉沦。
“晚风卷湖雾,朦胧却似飞烟流。时光逝,暗月走,低低西斜林莽后。生事从来似烟水,匆匆去,何必愁。”
赵少侠兴致大发,想在大湖大火之间舞剑助兴。
他顺手朝侧腰一摸,空空只余剑鞘。
忽而满腔兴致,忽而意兴阑珊。
什么癖好,拿本少侠的剑干嘛?
赵荣目光一沉,还好他早有防备,那只是一柄普通佩剑,无任何衡山标记。
但赵少侠是爱剑之人,用了一段时间便生感情。
此时被人当成战利品收走,心中定然不悦。
想到那黑衣人,他浑身泛起一股杀意来。
赵荣身后站了好些人,三脉弟子皆有,方千驹师叔也在。
大家见他矗立湖边,没人打扰。
夜战白马庄,这一战比沙角岛更加惊心动魄。
魔教高手、嵩山高手,那些名震江湖的人物就死在他们眼前!
往日看到都不敢靠近的角色,现在躺在地后被他们摸来摸去,多半还要投去如看“朽木”般的眼光。
这对衡山弟子的触动着实不小。
大家看向湖边那道身影时,与以往又不一样了。
白马庄大战在场之人皆有参与,虽会将事烂心底,可自家人明白自家事,魔教高手与嵩山高手怎么死的,大伙心里就和明镜似的。
忽然,
湖边的大师兄转过身来,见他眼中杀气弥漫,大家都自发偏过头去。
听说大师兄追杀嵩山高手,返回时被高手偷袭,剑打丢了。
这时可没人去触霉头,
“大师侄,一柄剑稀罕什么?”也就方千驹最实诚,宽慰道,“下次碰到那个黑衣人,我帮你把剑夺回来就是。”
赵荣用怀疑的目光下扫了他几眼。
“师叔怎么夺,与那人拼音律吗?”
“当然,”方千驹奇怪地望着他,“你都要弃剑逃跑,师叔与他斗剑如何能胜?”
赵少侠显然不服气,“方师叔。”
“若我内力全盛,不见得就斗不过他。”
“哈哈哈,我大师侄天下无敌。”
方千驹尬笑三声,当他是个小少年,很努力地安慰。
赵荣被他逗乐了。
他们等在白马庄前,待天将明未明时,白马庄已面目全非,那些枯槁的棚户、木屋、马棚,茅草,全部化作灰烬。
土墙倾倒,烧得一面漆黑的黄土墙又压盖诸多痕迹。
后续还会遣人来查探,此时火势下去,又没再让人添木添柴,衡山一行人便原路返回衡阳城。
来时心情沉重,回时浑身松快。
不少弟子在讨论所见所闻,一路自然多话。
“贼匪将我们当做贼匪,魔教将我们当做魔教,大师兄却说白马非马,真是有趣啊,唯叹今夜没带洞箫。”
“沈波师弟擅唢呐,可将此地孤魂全都送走。”
有门人赞叹:“冯师姐、程师兄他们的剑法好生厉害,那晚在云雾阁原来没出真功夫。”
掌门一脉弟子笑了,“对自家人当然没杀气。大师兄早说过,这次回宗门后不管是哪边的弟子,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