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玉摇光正低头看着她,月白色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玉瓷般修长有力的手臂,他的手里拿着被水浸湿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宋时绥的脸。
宋时绥想躲,玉摇光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下颌,声音低沉:“怎么连生病了都不知道,还顶着风乱跑。”
“我生病了吗?”宋时绥声音虚弱。
“小时,你发烧了。”玉摇光换掉了她头上的帕子,轻轻说道。
宋时绥身体强健,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她一只手捂着脑袋上的帕子,一只手撑着床榻,皱着眉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宋时绥的后背被玉摇光的一条手臂稳稳撑着,几乎被他圈在怀里,宋时绥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刚刚坐起来,上半身就晃了晃,朝着一旁栽倒过去。
玉摇光稳稳地接住了她,令
() 一只手护着她的后颈,将宋时绥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天还没有黑,屋子里的光线很充足,宋时绥枕着他的肩膀,眼珠动了动,目光落在玉摇光耳后。
他的耳后有一道弯月形的淡淡红痕。
那弯月形的红痕又细又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没有人会留意。
可这又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它就在玉摇光耳后,不是幻觉,即使头晕目眩,宋时绥也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宋时绥紧紧闭上眼睛,抓紧了玉摇光的袖子。
如果晚上的人一直都是玉摇光,那腹中的孩子......
宋时绥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在玉摇光怀里不断发抖。
玉摇光的声音也急躁了起来,“医师不是说没事么,小时怎么在发抖?”
他的手摸上了宋时绥的额头。
宋时绥的额头一片滚烫,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即使闭着眼,眼泪也争先恐后地涌了了出来,脸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过了一会儿,风雪山庄的医师很快就来了。
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谈话声,宋时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身体一片冰凉,浑浑噩噩的在噩梦里挣扎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了一阵苦涩的药味,玉摇光清润如瓷的声线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小时不哭,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宋时绥皱着眉头,把脸躲开,装着药的勺子又碰上了她的嘴唇,玉摇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时乖乖喝药,喝了药才能好。”
“不要...吵...”宋时绥轻轻哼出几个字,脑袋重重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风雪山庄的许大夫把完脉,说道:“送姑娘这是心力交瘁之下导致气血紊乱,加之邪风入体,这才引发高热不退,幸好宋姑娘体格强健,只要烧退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习武者冬日里衣衫单薄,全靠内力抵御寒冷,一旦气血紊乱,内力就会紊乱,内力一旦紊乱,就好比严密的防护网上破了一个大洞。
宋时绥这些日子一直衣衫单薄,寒气长久淤积在体内,才导致了今日的高热不退。
郑隐站在一旁,十分心疼:“小时身体强健,武学造诣不低,这段时间乐呵呵的,也没遇到过什么事儿,怎会如此呢?”
玉摇光叹息一声:“习武者并非无坚不摧,有时一念之差,就可让人走火入魔。”
许大夫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得让宋姑娘把药喝下去。”
玉摇光抱着昏迷的宋时绥,将药碗里冒着热气的苦涩药汁一饮而尽,给宋时绥喂了下去。
许大夫看着这一幕,脸色顿时变了一下。
这宋姑娘小时候就养在公子身边,十四岁那年来了癸水后才从松鹤院里搬出去,此后便对公子十分疏离,还经常在外面奔波,做一些辛苦差事。
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养在身边的姑娘,长大后对公子避嫌也是应该的,山庄里的人也没有想太多,还感叹这姑娘年纪轻轻就知道礼节,为人处事进退有度,从不恃宠而骄,
可是如今,宋时绥已经嫁为人妻,这是山庄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风雪山庄的主人居然这样对她,这是关心则乱,还是无所顾忌?
许大夫知道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心里面排山倒海,山呼海啸,放在腰间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郑隐给他递了一个眼神,许大夫立刻低着头,压抑着脸上的神色,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