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冷冷的月桂香气。
月桂香气是一种很暖的香味,然而一旦被月扶疏的气息染上,就变成了沁寒彻骨的香,有一种极其尖锐寒冷的特质。
两股冰魄神功碰撞在一起,砰的一声闷响,无数冰晶被强大的内力炸开,如雪浪一般涌上天空,转瞬间又纷纷扬扬的从夜空中落下。
雪浪翻涌,飞霜漫天。
江雨眠转身就跑,她的身形瞬息之间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间就飞出了宋时绥家里的小院,风声在她的耳边呼啸,心如擂鼓般鼓噪着耳膜,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这一刻,江雨眠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已经超过了声音的速度,刺耳的音爆声在黑夜里炸开,宛如充满不甘的怒吼。
上为苍穹,下为千峰。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白鸾鸟飞出一声啼鸣,从高空俯冲而下,巨大的双翼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浪,长长的尾羽从江雨眠身前飘过。
江雨眠抓住白鸾鸟的尾羽,被它带上天空,脚下的景物在飞速缩小,她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丝毫没有见到月扶疏的影子,仿佛小院里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惶惶不安地飞上白鸾鸟后背,低头朝下俯视,群山万壑之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豁口横贯在山间,宛如一道被硬生生撕开的伤口。
江雨眠认出来了,这是风生水起崖。
白日里,风生水起崖的景致如梦似幻,令人心醉神迷,没想到夜里的模样居然如此狰狞。
天地之间依然没有月扶疏的影子,难道真的把他甩掉了?
直到周围空气温度骤降,一道冰寒彻骨的内力如重锤般朝着她胸口袭来,江雨眠这才忍不住苦笑一声,心中泛起尘埃落定的无力感。
她从鸟背上纵身一跃,坠入那道巨大的黑色豁口中,一道雪白人影猛地俯冲而来,速度快得连江雨眠都看不太清,她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下一瞬,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经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肩头。
江雨眠刚挣扎一下,一股恐怖的强大内力顿时从那只手掌上铺天盖地的朝着江雨眠涌过来,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迅速镇压,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江雨眠似乎听到了一声冰冷的讥笑,随即又有一股恐怖的力量从那只手掌上传来,摁着江雨眠的身体狠狠往下坠。
恐怖的下坠速度几乎令江雨眠发出尖叫。
这是江雨眠学会轻功以来第一次尝到失控的感觉,她已经是可以在虚空上行走的五品天人了,可是这一瞬间,她似乎又变成了现代那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
她结束了连续9个小时的拍摄工作,一脸疲惫地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拿出卸妆湿巾,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浓妆一点一点卸掉。
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朋友发来的微信,问她有没有出发。
她和朋友约好在今天去游乐园,然后她那个爱钱如命的的妈突然给她接了一个商务,她凌晨起来,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踩着
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镁光灯下站了9个小时。
她擦干脸上的水,穿着一身紫色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妈妈都是为了你,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的,你要趁着年轻多赚钱。”
“然后赚了钱让你拿去买香奈儿外套?”她上下扫视了一眼,“你现在像个长了毛的茄子。”
她打车去游乐场,下车的时候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穿着休闲装坐在草坪上喝酒,身后是别墅,拿着红酒的手腕上露出百达翡丽的腕表。
照片下又弹出一条消息,“你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这是之美传媒的孙总,想认识你。”
过了几秒,底下又弹出一条消息来;“婚姻就是一场长期的无偿卖|淫,跟谁睡不是睡,你要对得起你自己这张脸,妈妈是爱你的,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妈妈希望你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江雨眠笑了一声,上次她被这个女人骗去一个饭局,意外知道了自己的报价——一晚十五万,因为她现在还是个处|女,得加钱,初|夜翻倍,要三十万。
好在她长了心眼,没吃不该吃的东西,也没喝不该喝的饮料,再加上态度强硬,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她看着微信,把她拉黑了。
她到了游乐园,吃东西的时候拒绝了三次搭讪,朋友问她:“大美女,咱们玩什么?”
她吃掉了一块泡芙,不假思索:“我想玩跳楼机。”
然后她坐上了跳楼机......
江雨眠睁大眼睛,眼珠不断震颤,眼前是月扶疏的脸,漆黑的发丝在他脸颊旁随风狂舞,他低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满是轻蔑和嘲笑。
他们像一块陨石,朝着黑漆漆悬崖深处跌落,一直跌落在山崖底处的深涧里。
寂静的悬崖里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深涧炸起巨大的水花。
巨大的冲击力都快把江雨眠拍晕了,她睁着眼睛,系在腰带上的银熏球突然亮了起来,闪烁的光芒在水中摇曳,忽明忽暗。
水波晃荡,幽幽的光芒中,她看见她和月扶疏的头发缠在一起,长长的头发像漆黑的水草,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