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曲笙寻持续性抑郁,一到夜里就发毛,非得抱着江雨眠才能睡着。
逃走的长生不老药如今失而复得,月扶疏自然不会让江雨眠离开他的视线,但他也不至于和两个姑娘挤在一张床上,于是就睡在窗前的小榻上。
翌日,白鸾鸟吃饱喝足,月扶疏三人乘着白鸾鸟启程,前往金月皇宫。
同一时间里,商枝又做梦了。
她又梦到了十三年前的平城瘟疫,瘟疫之后是饥荒,大地干涸,寸草不生,她跟着老疯子离开逃荒的人群,在一望无际的黄土里行走。
她总问老疯子要带她去哪,老疯子总不告诉她。走着走着,走到一座山前,地上堆着白骨,长长的头发缠在白骨上,愣是没个下脚的地方,做噩梦也梦不
到这么恐怖的场景。
“怎么人都堆在这儿啊?”
商枝避开头盖骨,往前迈了一步,在一片白骨里看到一条几乎干涸的小溪。
瘟疫之后忽然大旱,好几个月没下雨不说,太阳还特别毒辣,好多林子里发生了山火,一烧就是一整座山,还刮了好几次沙尘暴。
枯死的树,飞扬的尘,干涸的土,没有一点生气。
逃荒的人遇到这么一个水源,就都聚集在这儿了,饿死也没离开。其实饿死和渴死都挺可怕的,但可怕的是不仅没饭吃还没水喝。
商枝也累了,中午的大太阳晒得人发虚,她清理出一块地方在小溪旁躺下,小溪没有干涸,溪水还在慢慢流动,她听着溪水声,用手背挡着阳光,躺在黄土里看天,天是那么蓝,还有一朵云在天上飘,
商枝看着看着,渐渐昏昏欲睡。正当她快要比上眼皮,眼睛突然金光一闪,身上忽地挨了一柳条子,胳膊火辣辣的疼,商枝被抽得从地上跳起来。
老疯子骂骂咧咧:“别放赖,吹笛子去!小小年纪,你怎么睡得着!”
“我这个年级正该睡觉的时候,老年人觉才少!”商枝很不服气,但还是拿起腰间的笛子开始吹,笛声比乌鸦还难听,全是暴躁和不满。
金柳枝又往她后背一抽,这下商枝彻底老实了,盘腿坐在树下吹冥音六律。
她一吹这曲子就不开心,会产生一种“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但没办法,不吹就会被柳条子一顿招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吹,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吹了一阵,天忽然阴了,有两个雨点掉下来,商枝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密布,显然是要下雨了。
她和老疯子找了个山洞避雨,天一热,洞里的石头都是热乎的,外面下着雨,商枝趴在热乎乎的石头上睡觉,大自然的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商枝睡得非常非常香甜。
雨停之后她才醒,和老疯子沿着小溪往下走。
走着走着,她忽然闻到一阵香味,定睛一看,才看到小溪的溪水中长着一朵奇怪的花,一半昏黄,一半碧绿,形状像荷花,但比荷花小一圈,中间的花蕊是猩红色的,这颜色搭配太歹毒,一看就不是什么美好的植物。
她正琢磨着,老疯子已经淌着溪水走过去了,溪水里冒出一条大白蛇,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老疯子。
商枝正担心着,就见这老疯子拿着那根金柳条对着大白蛇一顿猛抽,抽得那蛇埋在溪水里不敢抬头,然后他摘了那朵古怪的花,又随便捡了个头盖骨当花盆,往里面塞了土,洒了溪水,把花插在土里。
她好奇:“这是什么花?”
老疯子说道:“碧落黄泉花。”
“名字不吉利啊。”
老疯子默默胡子,“这本来就是阴间的花,得多死人,这花分不清阳间和阴间,这才能开。”
商枝伸手去拿,老疯子眼疾手快的打掉她的手,商枝面色讪讪,“你采这花干嘛?”
“
吃。”
商枝大惊失色:“这花不仅名字不吉利,连颜色也不吉利,咱们虽然饿,也不能啥东西都吃啊。”
老疯子没理她,看着那朵花自言自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苗子我抢了,这花也抢了,可这嫁衣我也不想穿。”
商枝听不懂他唠叨什么,跟着他去了一个墓,后来那花也不知被他随手扔了哪儿。
后来商枝长大了。
她问老疯子,“你为什么不认我当徒弟?”
老疯子哼笑一声:“你这小鬼头,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样?”
“教我这么多东西,还不认徒弟,不是说你们可注重传承了吗?”
商枝劲一上来,是非得刨根问底的,老疯子被她吵得耳朵疼,一边掏耳朵一边说道:“当儿子。”
商枝很气愤:“我是个女娃!你个老东西怎么能重男轻女呢!”
老疯子拿起了柳条子。
柳条子一挥,商枝愣是从梦里被吓醒了。
她摸摸心口,转了身,鼻子贴上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幸好这脸足够熟悉也足够好看,才不至于让商枝发出一声尖叫。
饶是如此,商枝也吓了一跳,想往他脸上招呼几下,让他以后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上她的床,手伸过去又舍不得,这可是不逊色红衣鬼王的脸,要不然她非得扇他一巴掌。
她瞅了一会,看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