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妈妈也躺下身子,凤老大才出去拿来了一壶开水,让妈妈她们渴了就喝点水暖和暖和,睡一觉以后再来叫她们吃饭。 没有问妈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过多的知心话。凤老大最多的时候是憨厚的笑笑,但这也足以证明凤老大变了。 不再是那个吹胡子瞪眼睛的庄稼地里二流子的形象了,相反倒有些唯唯诺诺,失去了很多男人的刚阳之气。 本来就是又累又饿,躺下也睡不着,占强喝了几口水,感觉更饿了,索性坐起来,趴在窗台往外边看。 奶奶看出来占强是饿了,于是把他拉过来,哄着他躺下,安慰他说先睡一觉,等吃饭时一块吃,多吃点。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凤老大过来把妈妈她们领到东边的三间房里,那是凤老大老丈母娘住的屋子。 东边一间是凤老大老丈母娘、幺姑娘、以及凤老大媳妇前夫生的一个八岁的男孩子一起住,是卧室。 西间则是客厅兼饭堂,凤老大就把妈妈、儿子、大侄女领到这间屋子,准备跟老旬家一家人一起吃饭。 老旬家的人都基本坐好,饭菜也摆上了桌子,虽然并不十分丰盛,却也说得过去,当然比凤家吃的可强多了。 凤老大倒是很高兴,乐呵呵的给妈妈端来了热乎水,让她们洗洗再吃饭。茹凤此时心里感到十分憋闷,她对旬家一家人没有啥好感。 但碍于奶奶和弟弟的面子,更碍于一家人眼下的处境,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没有发作,她要进一步观察观察,看看事态向何处发展。 但她估计不会有好的结果,早就不满意来投奔凤老大,现在更是后悔了,这老旬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那个老妖婆子更不是什么好人。 坐在桌子上吃饭的都是旬家人,没有外人,凤奶奶也都见过,只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子没有见过。 凤老大的老丈母娘介绍说,这孩子也是她大女儿的儿子,跟前夫生的,今年八岁了,叫旬叶,整天就知道淘气,这不是已经跑出去一天了,刚回来。 叫旬叶?这名字一听起来不知道啥意思。但这个男孩子长得并不磕碜,虎头虎脑的,两只大眼睛毛乎乎的左盼右顾,挺着人喜欢。 真的就是淘气,客人还没有上桌子,他倒先用手抓起一个馒头大嚼起来,对凤老大老丈母娘的管教也是充耳不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这倒更增加了他的可爱。 “来,吃饭吧。亲家母领着孩子多吃点,吃饱了。大孙子你怎么用手抓?使筷子,没见有客人来了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上哪去了?浑身都是土!你看你这小哥哥,多么仁义,哪像你,以后跟人家学着点。” 凤老大的老丈母娘当然是坐在主位,两个女儿一边一个,然后就是两个孩子,凤老大跟凤奶奶一家只能坐次席。 这老妖婆子一边劝凤奶奶一家人多吃点,一边数落着她所称呼的大孙子旬叶,那颐指气使的派头,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这旬叶很不在乎的瞪了他奶奶一眼,实际上应该是他的姥姥。但叫奶奶也不算啥毛病,孙子、外孙子一个样,何况他已经改姓旬了。 可旬叶明显的对他奶奶的话有些反感,还是自做自的,不太理会老妖婆子的话。但当他抬头看看占强,又看到了茹凤不太赞许的目光时。 心里似乎有所感触,手就慢慢的放下来,拿起筷子,规规矩矩的低头吃饭,看起来他也是个要脸面的孩子,怕被外人笑话。 席间没有过多的话语,九个人一起吃饭竟然很肃静,就连那个淘气的旬叶也变得很乖,只有凤老大不到两岁的儿子有时弄出点响动,但很快也就被他妈妈制止住,老老实实地跟着大人们一块吃饭。 “吃完了亲家母?再吃点,夜长着呢,别再饿着。就先在你儿媳妇她们西屋住一宿吧,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有啥事情明。 你儿子占柱他爹他们现在开始忙了,伙计们也开始陆续来上工,他还要领着伙计们下地干活,扬粪、整地都不是轻巧活,明天还得早起,吃完饭就都去睡吧。” “我想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娘三个不能老麻烦你家。看到儿子过得还很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万田你把妈的事当回事,有啥活先放一放,给我们找到住处你就省心了。这春天种地的时候也到了,妈也想租块地,种点庄稼,也好过日子。” 凤老太太对亲家母催她快些回屋睡觉的话并不理会,而是再次提出来要尽快搬出去住,单独过日子。 凤老太太看得出来,儿子的这个家对她们的到来并不十分满意,硬挺着住下去不好,她自己倒可以忍耐,可是怕孙女、孙子受委屈。 特别是茹凤,一定不会习惯,另外也怕给儿子带来麻烦。她知道儿子在这个家,也只能算个扛活的,根本不可能说了算,更不是一家之主,相反却活的很窝囊。 “这老太太,让你睡觉就快点过去吧,哪有那么多的事?你们的事我们还没有想好,等商量好了就告诉你。 你就放心吧,我家不会亏待你们祖孙三人,咋也得想个万全之策,不会让外人看笑话的。你就是岁数大了,事情别想那么多。” 凤老大媳妇不满意地看了凤老太太一眼,把她的话顶了回去。茹凤觉得她这个后娘有些矫情,说话总是让人不舒服。 于是起身想要表白几句,但凤奶奶直拉她的衣角,阻止她说话。茹凤也只好忍住,重新坐下来。 “对,妈妈,你们该睡觉就睡觉,不知跑了多少天了?都挺累的,快去睡吧,我领着你们三个去睡觉。 占柱妈不是说了吗,不会亏待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