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珍觉得还是把妈妈的近况告诉茹凤好,要不然她会一直追问下去,看起来茹凤确实非常想念妈妈,迫切想知道妈妈的近况。 “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妈妈究竟住在哪里?爹爹知道,但他不告诉我,说妈妈她现在很好,让我不用挂念。 铁石哥估计也能知道,但他也不说,总是推脱我,说他也不知道确切住址。但我猜想他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妈妈现在住哪?这怎么......”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告诉我,主要是怕我去看孩子,耽误正事。我觉得不告诉我也是对的,我离不开孩子,告诉了我还不整天往家里跑,真可能误了正事。” “你有孩子了?是姑娘还是小子,多大了?当妈的哪有不想孩子呢?怎么就不能看?” “不是不让看,爹说等忙过这些日子,办成了大事,就让我去看妈妈和孩子。我的孩子都四岁了,是个大胖小子,壮实着呢,没事的时候总想着抱一抱他。” “哎呀,都四岁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很想念妈妈。” “自打你离开我们以后去了韩家堡子,第二年春天,我就跟铁石哥结了婚。爹有三个徒弟,妈让我挑一个。我觉得铁石哥人老实本分,年纪又大了,就跟了铁石哥。 也就在那一年的夏天,家里出了变故,全家就被迫搬到了离着青兰县城不远的潼山镇去住,当时我还怀着孕。” “出啥事儿了?是不是牤牛山馒头岭那帮胡子又去咱家闹事了?” “你还真猜对了。那年夏天,又是鬼剃头带着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来到我家,随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具体叫啥名我也不大清楚。 他们领着二十几个胡子,到咱家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通乱翻,说是要找你。可那时你早去韩家堡子,根本没翻到。 但把你住过的后洞子找到了,他们认定咱们全家一定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就兴师动众的逼问你的去向。 特别是那个日本男人和鬼剃头逼问得最凶。妈说你早死了,可他们说你没有死,一定活着,被咱家给藏了起来。 后来越闹越僵,几乎就要动起手来。要不是稍后赶来的花大胸脯子给解了围,那咱家可就惨了!” “这帮没有人性的胡子!还有那两个日本人,男的叫河渡阳平,女的叫大野樱花,都不是啥好东西!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日月硅’,哪有那破玩意儿? 为此害死了洞阴师太,我的师傅和二师叔也下落不明,三师叔还跟他们掺合到了一起,我也被逼到现在这步田地,真是作孽呀!” “可不是吗,他们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把你住过的尘月观都给烧了。那些道长、道姑都不知道哪去了?听说是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活着的也都逃亡了。 鬼剃头带人把尘月观也给占了,改尘月观为聚义厅。自此鬼剃头就很少再回馒头岭,带着很多胡子住进了尘月观。继续寻找什么日月硅,把个大裤裆沟闹得鸡犬不宁。 正是因为有了那次变故,家就在后道梁住不下去了。只好搬家离开了后道梁,就连大裤裆沟都不能住下去了。 本来全家是想隐居在那里过消停日子。可身份已经暴露,又怕鬼剃头领着日本人再去闹腾,就被迫搬离,来到潼山那个小镇住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回可以安生的过日子,离开了馒头岭那帮胡子。妈妈还让铁石哥去韩家堡子,把你接来一起住。可铁石哥他们去了,没有找到你。 我在那一年的腊月生下了锁柱,全家人都很高兴,还把街坊四邻请来了喝满月酒,目的也是想跟新邻居们处好关系,有个为难着灾的也好相互照应。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秋天,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整个大满州都遭了殃。也不知从哪来了那么多日本鬼子,到处烧杀抢掠,祸害民众。 这些小日本把咱们满州闹腾得乌烟瘴气,人人都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的活着,生怕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就在今年开春种地的时候,家里又摊上了大事。不知啥原因,鬼剃头竟然找到了我家的住处。他这个时候已经是这青兰县的警察署长,一时间也威风八面,坏事做绝。 早在日本人刚开始占领满洲的时候,鬼剃头就和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带领馒头岭一半多的胡子投靠了日本人,跟花大胸脯子彻底决裂。 靠着那个河渡阳平的引荐,再加上馒头岭‘三鬼’的名头,很快就被重用,被刚成立不久的满洲国官府,任命为青兰县警察署长,更加耀武扬威起来。 这次找到我家,鬼剃头不但继续逼问你的下落,还恬不知耻的邀请爹爹出山,为他所用,否则就杀了全家。 话不投机,双方就动起手来。但他们有枪,哥哥和嫂子都被他们开枪击中,要不是看妈妈年老,看我怀里还抱着孩子,我们俩也就可能遭到了他们的枪击。 多亏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爹爹带着铁石他们三个徒弟,正好赶回家有事,才解了全家的危难。 潼山镇也住不下去了,爹爹连夜带着全家逃出了潼山镇,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为哥哥、嫂子疗伤,也多亏了救治及时,哥哥、嫂子才没有丧命。 但哥哥却留下了终身残疾,一条腿不听使唤,我离开时还拄着拐呢。嫂子由于受到惊吓和枪击,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从那时候起,爹爹就下定了报仇的决心!为了家的安全,爹爹把全家都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住着,其中也包括我儿子锁柱。 爹爹让我跟他在一起报仇,说是有个女的,今后办事能用得上,就没有让我跟妈妈她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