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然而递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犹豫不决。
陈实笑道:“婆婆,就算没有这本书,我若是遇险,婆婆就不会救了么?”
沙婆婆不假思索道:“当然会救,你舍命去忘川河,盗走羊角天灵灯,你就算让老身为你拼命,老身也在所不惜。”
陈实笑道:“那婆婆还犹豫什么?这本书收下便是。”
“收下了就代表我落入老陈头的算计中……罢了,收下便是,我和死人计较什么?”
沙婆婆坦然收下水火荡炼诀,笑道:“你最近气色不错,不像前几天那么消瘦。要多吃点,你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家里钱若是不够用,便来婆婆这里,婆婆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把你养得胖胖大大的倒还是可以!”
陈实道:“我准备去考秀才,这些日子正在备考。”
沙婆婆正欲说话,突然黑锅在院子里叫了起来,叫声越来越响亮。
陈实心中微动,道:“黑锅说出事了,把它吓得结结巴巴的,这事肯定不小。”
他连忙往外走,沙婆婆跟上他,诧异道:“你还能听得出狗叫声结结巴巴的?这是什么本事?教教我罢。”
两人来到院子里,却见黑锅冲着天空叫嚷不停。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双日当空,但在两轮太阳的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小的月牙。
月亮,在白天出现了。
陈实和沙婆婆不禁呆住。
自古以来,太阳和月亮总是分工明确,太阳白天出现,月亮夜间出现。
明月升起,便是邪祟活动的时间。
而现在,月亮居然在白天出现了。
月光微弱,尤其是有太阳的情况下,几乎感受不到月光。
但月光真实存在,夹杂在阳光之中,无形中影响着世间。
“爷爷总是说,邪祟是被月亮影响的,如今月亮出来了,邪呢?”
陈实心头突然乱跳,“邪祟在白天是否会出现?”
沙婆婆脸色剧变,剁椒道:“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白天出月亮,天外真神难道也发点了不成?”
高山之上,大蛇玄山盘绕着山峰,目光深远,注视着乾阳山世事的变迁。
天外真神石西牛新洲的真神,亘古不变,道心不移。
大蛇玄山便像乾阳山的神。
他向往天外真神的心境。
自从他大道有成,便如天外真神一般,如此注视着乾阳山附近的尘世,体会世事变迁,体会人间的喜怒哀乐。
他的道心就在这种磨砺中日渐提升。
今日,他有些失神。
他原本学天外真神,练就了亘古不变的心境,坐看世事变化。
但两个月前,天黑提前了一刻钟。
他本以为这只是真神的一次小小的失误。或者是真神的变化太过于漫长,数百万年乃至数千万年才有一次变化。
因此不放在心上。
那次变化带来的道心波动,让他吃了陈实进献的一条烤封豨腿。
又没想到,青天白日,月亮竟然也提前睁开了眼。
一次倒还好,他还可以说真神的变化极为漫长。
但短短一个多月,变化了两次。
大蛇玄山眼角跳动一下,亘古不易的心境起了波澜。
就连魔变,死了那么多人,方圆百里乃至乾阳山险些葬送在魔变之中,也无法让他的道心产生波动。
现在,他的道心掀起的波澜便像是被风儿吹着,风越来越大,波澜也是越来越大。
让他有些焦躁,有些不安。
“难道真神出了什么变故?”
他心中暗道。
白天出现一道月牙,对于亘古不变的天外真神来说,或许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
但对于西牛新洲的芸芸众生来说,便是一场莫大的异常。
这场异常,将会席卷所有人,影响所有人,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异常到来之初,一片宁静祥和,大部分人的生活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各个村落的干娘前的香火,越来越鼎盛了。
香火袅袅,到处都是祈福的人们,祈求平安,祈求风调雨顺。
陈实趁着月祭节到来,如爷爷那般,驾驶着木车,去各个村落出摊,主要卖桃符和辟邪符。
如今正值异常到来之初,即便是普通人,也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因此陈实的符箓很好卖。
刚刚摆好摊位,画好的符箓便被抢卖一空。
陈实给黑锅买了很多灵兽肉,供它享用。
然后给黑锅放血,画更多的符。
“好在只是月牙,月亮没有完全睁开眼睛,若是完全睁开眼睛,只怕邪祟在白天出没。”
他心中暗道:“这些日子,他听到了一些白天闹邪祟的传闻,很是邪门。因此在出门时,哪怕是白天,也会在木车上挂上桃符和辟邪符。”
不过,还在并未遇到邪祟。
“陈符师,陈符师!”
有人冲到他的符摊前,是个女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粗大,穿着方便干农活的粗布衣裳。
身前缚着围裙,沾着些面粉,应该之前还在揉面,焦急万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