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边伸手从怀中摸出了准备好的哨子。
“我本来想让你们都活下来的,可是你们找死……
“现在你不仁我不义,你们要知道,今晚漕帮死的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们!”
说着,他把哨子放到唇边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传到外面,空中瞬间炸开了作为信号的烟火。
船上,阎修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下令道:“动手!”
平静的江面上瞬间响起了战鼓声,穿着藤甲的将士从船舱里冒了出来,准备登岸杀人。
然而他们才一动,岸上就同样响起了激昂的鼓声。
平地上,一个小山似的壮汉拿着鼓槌,杂乱无章一顿乱砸,声音混入其中,打乱节奏。
外围的船才刚动,这些将士就看到了船底冒出的水。
他们顿时叫了起来:“船被凿了!船被凿了!”
裴植站在高处,兴致勃勃地看着下方。
他常年在关外作战,这还是第一次指挥水战,能调动的人也不多,他很是期待船上的人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船坞里有人!”
在鼓声被扰乱的第一瞬,阎修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冲到了船头,看向四周。
然而四周黑暗,不能视物。
那些凿穿了他们船的身影借着江水藏匿,犹如水鬼。
分散在船坞周围的漕帮居民也被借由老帮主的死聚集到了船坞深处,没有留下丝毫的火光。
“放火箭!”
阎修没有乱,立刻命人放火箭。
船沉还要一段时间。
在这之前,他们尽量向岸边靠近,放火多烧一些地方,把岸边点亮。
江面上的鼓点变奏,传达了他的命令。
然而受到岸上那鼓声的影响,再加上他今日带来的是厢军中的水兵,反应就迟钝了许多。
因为江上少见战事,所以大齐的水军从事的大多是治安巡视任务,训练不足,不受重视。
再加上来源广泛,既有招募而来的,也有来服刑的,对命令的执行就远不如州府精锐。
不过随着阎修的命令传下去,那些燃烧的箭矢也开始如同流星一样朝着岸上射去,落在木质的建筑上,在黑夜中点燃了一丛一丛的火。
可是岸边的十几艘小船已经悄无声息地动了。
随着高处琴声撕破长夜,如霹雳照亮晚空,这十几艘船也猛地撞向了江上的船只!
“啊!”
原本在射箭的士兵被猛地一撞,顿时东倒西歪,箭没能射出去,落在了水中。
船上的人也没有同他们缠斗,撞击之后立刻弃船跳入江中,只留下船只堵在这些船周围,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高处的琴声还在回响,越显激昂,陈松意将真气灌注指尖,催动琴弦。
充满杀气的琴声与江上混乱景象形成对照,站在她身旁的风流军师低头,在云破月出时夸赞道:“弹得好。”
按照裴植的安排,从一开始就趁着夜色潜到船底下、等鼓声一响起就凿船的十几个漕帮子弟也随着他们一起往岸上游。
晚间在水上作战,要么以灯火为讯,要么就是以声传令。
堵住了讯息的传递,就能扰乱对方。
江上的人要登岸,裴植凿船。
对方要放箭,裴植就撞船,然后还给他把路堵住。
但是他的原则很清楚,沾之即走,绝不接触。
漕帮毕竟人少,武器也不多,左右岸上的人也已经疏散,烧一烧也没什么。
船上,阎修连出几招都被挡住,神色中多了几分探究。
这些手段不过是小打小闹,并不影响战局。
只是岸上这个人,每一记都料到了他的先手,轻飘飘的就做出了足够有效的应对,让他带来的这一千人到现在还没登上岸。
这种似曾相识的憋屈感……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岸上的人究竟是谁?
第64章 一更半
忠义厅外,哨子一响,信号弹一放,杨洪天的手下便立刻意识到——
舵主动手了!
大厅里,帮中的老人看到潘逊死而复生,还在震惊当中。
杨洪天两眼发红放下哨子,高声道:“把这里的人都给我拿下!”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成型,他的手下就在外面被人截住了。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骂声,杨洪天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霍地看向了翁明川。
翁明川神色不变。
他的人早埋伏好了,加上钱家的护卫,一部分在岸边配合裴植拦下江上的进攻,另一部分在厅后埋伏着,防备杨洪天狗急跳墙。
“放开!”
厅外,那些人被摁在地上还要挣扎,就感到颈后传来针刺的痛楚。
下手的人没轻没重,扎得他们发出痛叫声,被针刺之后很快整个身体就麻痹了。
那些压住他们的人也松了手,拿着手里的针,露出叹服的表情。
这些就是普通的绣花针,只不过浸了游神医配的药,扎一下就给他们麻痹了。
游神医给的药水药性极强,下午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