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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道袍的少年警惕地仰头,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在包围住自己的高大林木之间嘴角抽动了一下,接着猛地提气,喊道:“喂啊!放我出去啊!”

——他不是都已经主动来自投罗网了吗?为什么还要用阵法困住他!

林中浮现出淡淡迷雾,空气似漩涡扭曲了一下,从其中走出了三道身影。

后面两个女子同游天一样,梳着高髻,穿着道袍,却是两个坤道。

为首的则是个未见眉目的男子,单看身影便已经能让人补全出一番肌若冰雪,餐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的风采。

游天一见他就想起被困在天之极,三日才吃一餐的日子,胃不由自主地难受起来,听他开口,声若凤鸣:“毕竟在天阁,小师叔已经没有信誉了。”

第三卷 赑屃

第85章 欠49更

“鼎臣启:新岁未能展庆,祝公安好。

“江南初晴,公起居如何?”

“今春原定赴任旧都,计经数州,拜会庆余、伯常等,然未能成行,甚憾之。

“州府一案,公虽结庐南水之畔,隐居山林之间,亦当听闻……”

田间地头,一名做着老农打扮的老者半卷裤脚,拄着锄头。

他看着手上这封从江南寄来的信,笑骂一声:“乃公当然听见了!”

高皇帝时期,他在朝中为内阁大学士,骂起人来也是这样毫不掩饰。

后来,他为景帝所不喜,为政敌所不容,索性辞官挂印回了老家,在山下建了个草堂,收了些学生,每天教教学生,种种地。

这位曾经骂得几大内侍狗血淋头的大学士,教人的功夫跟他骂人的功夫一样厉害。

远近的学子都来求学。

尽管在他门下学习,时常会遭到他的痛骂,但想想老师对着朝中大员,乃至当今圣上都这么骂,学生们就觉得被他骂几句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江南的事一传来,当晚李观其就让老妻去切了两斤猪头肉,高兴地喝了两盅酒。

此刻再接到付鼎臣寄来的书信,李观其虽然嘴上骂他瞎显摆,但心中却领悟到了他寄这封信的意思。

……

南越之地,毒虫横行。

信使穿过瘴气,九死一生,才把信送到这个置身海岛,穿着同当地渔民一样的衣服,坐在礁石上垂钓的男子手中。

海风中,这个年纪比付鼎臣稍小,却显得更淡泊几分、洒脱几分的昔日礼部侍郎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地看着,面上露出笑容。

南越离江南远,可是往来商贾总会带来一些消息。

他几年前游历到这里,隐居在了这里,也听到了近来的消息。

师兄重新得到了天子的重用,作为钦差,彻查江南之事。

因他之故,被赶到旧都去“荣养”的那几位也重新被启用。

叶乘风拿着书信,指尖被不断拂动的信纸摩挲。

一旁侍立的年轻人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纸。

年轻人姓杨名佐,长相中有着明显的南越之民的特征。

他跟随自己的老师学习了几年,熟知老师的性情。

虽然离开朝堂之后,一路南下探友,最终定居于此的老师平日也十分洒脱,仿佛什么都不叫他放在心上,但笑容却从没有今日这样畅快。

“弼之。”

“弟子在。”

忽然听见老师叫自己,杨佐连忙拱手应道。

他说话的音调还没有完全脱离南越,不过却已经很接近官话了。

叶乘风看向他,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道:“今年秋闱,你下场吧。”

杨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弟子火候还不够,还想再追随老师左右,多学习两年再去——”

南越之地,本身开化就迟于其他地域,文化的发展更慢,底蕴更浅。

像他出身的这座海岛,离州城极远,更是几朝以来从未出过进士。

老师游历至此,在此地隐居,开设学堂,收了他们做弟子,教授他们经义,已经给他们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窗,给了他们机会去畅游无垠的学海。

跟随老师学习了几年,杨佐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跟过往不能同日而语。

可是要下场去考乡试,甚至考会试,杨佐觉得自己还远远不行。

“呵,沧海何曾断龙门?”叶乘风笑了起来,向着自己谦虚的弟子道,“你师弟他们几个不够火候,你却是可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杨佐,让他自己看。

杨佐诚惶诚恐地接过,见老师又手持钓竿,转向了大海。

“而且你师伯如今正得重用,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贬下去……赶紧去,不然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

这些四散天涯海角的知交会收到这封信,契机正是景帝启用了他们在旧都的几个同僚。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一个他们应当归来的信号。

他们这些人,曾经同朝为官,心中有着同样的理想,只不过一部分人留了下来,而另一部分人因为时局跟一些排挤,选择了辞官退隐。

但付鼎臣相信,自己这些四散天涯海角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