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会的。
谢夫人感到眼前豁然开朗,心里也有了成算。
她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去探一探那位陈夫人的行程,先同她接触看看。”
见妻子明白了这件事该怎么做,谢谦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
见她不动,谢谦无奈地道:“那还不快过来先帮我宽衣?”
把屋里的人都遣出去了的谢夫人欣然答应。
东市,胡商酒楼。
从上一次来了这里以后,风珉就对这里的酒念念不忘。
正好今日把谢长卿叫出来,时间又是下午,过了午食,又远未到晚食。
索性,他就把人邀到了这里来。
风珉在二楼订了座、叫了酒,还请了胡姬奏乐。
算是恭贺好友得了探花,为他庆祝。
胡姬奏完一曲,为两人斟了酒,然后退下。
风珉也知道这一次好友没能拔得头筹是一大遗憾,于是道:“虽然你这回夺的是探花,但明日一过,这就是过去了。”
他说着,朝谢长卿举起了酒杯,“这杯敬你,望你以后仕途通畅,一展抱负。”
旁人看不清楚,可他们两个在京中长大,都十分了解春闱不过是仕途的开始。
大齐举办过多少届科举,京城就出过多少状元榜眼探花。
在入翰林院以后,随便踢出个石头,都能砸中几个往届的前三甲。
前三甲的名次只不过是起跑线的差距,三者之间甚至相差不远。
往后能走多远,是登阁拜相还是籍籍无名,都要看造化。
谢长卿自然也听懂了风珉的意思。
这一次诚然是个遗憾,但他并没有不服,他只说道:“陈寄羽是个好对手。”
人生路上有一个好对手,往往比其他事情都更重要。
因此他只是在放榜的时候遗憾了片刻,然后很快就释然了。
他端起了酒杯,品尝起了让风珉念念不忘的西域美酒。
见他是真的没有执念于此,风珉也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他喝完了自己的那杯酒,又伸手拿起酒壶再倒了一杯,随口道,“我是真怕你会囿于书院的荣光,打算拒敕,三年后再考一回。”
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干过。
比如裴云升,他就是不满意自己的名次,在京城留了三年,打算再考一回。
谢长卿摇了摇头:“书院的荣光从不系于我一人,也不是以一两次春闱的结果来评判。”
风珉没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嘲道:奈何这道理旁人不懂。
他在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城中的流言四起。
明日才是真正放榜,今天却已经有人大肆宣扬横渠书院在春闱里折戟,第一不再是第一。
眼下见谢长卿本人不在意这种事,也不在意惜败于陈寄羽,他就能提起另一件事了。
风珉猿臂轻舒,探身给谢长卿倒酒,然后说道:“其实当初松意离开京城,是我送她回去的。”
这是风珉第一次说起他跟陈松意相熟的过程。
谢长卿等他斟满自己的酒杯,却没有再喝,而是听起了他的话。
“我一开始答应帮她这个忙,一是觉得待在京城无聊,二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风珉说着,见好友似是有些疑惑,于是解释道,“毕竟那时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只是没想到,走到半路陈松意就给他写了退婚的信,还托自己帮她送回了京城。
可以说,是他亲手促成了他们婚约的解除,风珉至今引以为憾。
他放下了酒壶,单刀直入:“我还是觉得你们很合适。现在你也考取功名了,有没有可能,你们俩能缘分再续?”
“原来前面说这么多,只是为了铺垫这一句。”谢长卿道,他说完微微地笑了一笑,这点浅笑令他这张冠绝京城的面孔更加俊美。
可惜,他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脸那样叫人舒心。
风珉听他说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风珉果然很失望。
谢长卿沉吟了片刻,认真地思考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隔了许久,他才道:“当初祖母为我和她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这次她回京城以后,我才感到真正看清了她。”
尤其是在西郊道观她出手救人,还有知道她在江南案中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都令谢长卿夜里挑灯看书的时候难得走神,思索着曾经跟自己有婚约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最终得出了自己的看法,“她确实是我见过最特别、最好的女子,心怀山河,胆识过人。而也正因为如此,她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停下脚步。”
她心里没有多少位置留给儿女情长。
这一点跟谢长卿很相似。
“我身上或许有让她欣赏的特质,但她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风珉听他如此笃定,本想说“你怎么这么清楚她就没有”。
可是一想到面前的人从小到大就跟自己相反,他最熟悉的就是旁人的爱慕。
身处在这样的目光包围中,对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