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城。
他们兵强马壮,面对草原人的犯边也更有底气,每次强敌来犯,都能把对方死死地打回去。
若是没有张军龙的异样心思,这里应该是边关防线最难攻破的一块,不管是厉王殿下还是松意都是这么说的。
所以说论玩弄人心,擅长从最坚固的地方找到最容易攻破的一环,游天认知里手段最强的还是他那个“师父”。
张少夫人接口道:“游太医给了我们启发,我们夫妇二人商量之后便向城中三家药堂都发出了帖子,请他们前来一叙,与大人你联合在城中办两场义诊。”
这个时节其实还算不错,刚刚熬过了一个苦寒的冬天,又经历了一场袭击,是城中老弱最容易体虚得病的时候。
这时有几家药堂医馆一起开两场义诊,他们的病就多几分痊愈的可能。
所以说,回报治好了少将军的毒伤,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游天固然是他们筹备义诊的初衷,可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夫妇二人怜惜之下的百姓。
张少夫人出身豪族,嫁妆丰厚,张家又经营日久,夫妇二人要拿出这份钱来是压力不大的,不过游天却道:“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难得办一次义诊,就不该只顾着城中的百姓,周边村庄里的也是少将军治下的百姓。”
“我自打来了以后,除了给少将军看诊,也去城中的许多高门大户出诊过。依我之见,他们当中也大多是良善之家,若是少将军跟少夫人向他们提一提义诊的事,想来他们也会慷慨解囊,让这次义诊惠及的百姓更多一些。”
游天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能想到给城中三家药堂的大夫下帖,联合他们来跟自己一起坐诊给人看病,怎么就想不到去把城中的那些高门富户一起拖下水,把义诊规模办得更大一些呢?
对啊,游天这么一说,张少夫人眼睛一亮,对着少将军道:“先前倒是我没想到了,只想着自家筹备,却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善事,应当发动大家一起来。”
那几家见识过游天的医术之后,是不会舍得让他就这么离开的,要是他们展现的诚意足一些,义诊办的场数规模多一些,游太医留在他们这里的时间也就长一些。
——原本调理三五日可能就会变成十天半月,那效果可是截然不同。
张少将军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周边的村庄要是也囊括进来,那耗费的人手跟资源就多了。
越多人分担,他们的压力就越小,能出动的人手越多,能惠及的百姓人数也就越多。
因此,他说道:“同那几家商议的事就交给夫人了。”然后又颇为爽朗的对游天道,“只可惜我刚刚伤愈,按游大人的医嘱,现下还不能喝酒,否则今日宴席上定要和游大人喝一杯。此举能成,实乃我们边陲百姓之大幸。”
游天摆了摆手,表现出对他遵守医嘱的满意,尔后又对他的那句话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不算什么,真正的大幸应该是让他们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边军踏破草原王庭,从此边境再没有豺狼在旁窥伺。”
张少将军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正,道:“会有这一天的,我大齐有圣明之主,边关又有像厉王殿下这样不世出的统帅,迟早有一日会将草原王庭的野心踩碎,让边境之民不再惶惶不可终日。”
游天认真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说这番话确实发自内心,这才问道:“若是有人想要养患自重,留着草原人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少将军会如何?”
“自当诛杀。”
张少将军说得毫不犹豫,这四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眼里透出了一股肃杀。
“好。”游天缓缓点头,像是此刻才完全认同了他,把方才他说的那句话还了回去,“若非少将军有伤在身,真该跟你喝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张少将军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而进来之后除了担当递箱中的物品跟纸笔的工具人,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陈松意却注意到,在张少将军说出自己的态度之后,张少夫人的神色几次欲言又止。
只是稍稍一想,她便知道了张少夫人为何会如此。
显然,张军龙做事缜密,但却不是完全避过了府中的人——起码就没能避过执掌中馈的儿媳。
少夫人似是有所察觉他做了什么,然而正值夫君重伤,公公又带兵离开,她大概至今没有找到机会跟夫君说出自己的怀疑。
很快临近宴席开始的时间,三家药堂的大夫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只是离开一个上午,药堂医馆中自有年轻大夫坐诊,他们一起离开并不打紧,只不过除去上一次在张少将军的伤势危急时被召过来,几人如此齐聚还是这些年里的第二次。
三家药堂的大夫彼此也是熟人了,甚至各家药堂相距不远,有几家分堂还是开在同一条街上,见了面之后也彼此点头。
三家药堂的掌柜则是凑到一起见过了礼,他们是药堂的掌舵者,自己本身也是不错的大夫,这次都一起来了。
惠民堂的佟大夫跟回春堂的钱掌柜、济世堂的卢掌柜打过招呼之后,三人一起站在马车前看着将军府的大门,然后,佟大夫说道:“我们进去吧,钱掌柜请,卢掌柜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