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宁宁的话,孙商河眼眶瞬间红了,他被亲戚赶出家门他没哭,他被同行排挤他没哭,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孙商河拍着胸脯,字字铿锵,“有我在,我一定会把这些货物卖到最高价。” 对于孙商河的反应,宁宁并不意外,或者说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步骤走的,她搓搓手,试探道,“介不介意,先借我点钱?到时候从货款里面扣?” 孙商河,“……”他总觉得面前小姑娘高人形象毁了,变得猥琐起来,“借多少?” “你有多少,先都给我吧。”她指了指巷子里面,“我想进去看一圈。”巷子里面卖的可不是糖啊,鸡蛋啊,本子这类不值钱的货物了。 连孙商河这个入行多年的当事人都很少进去,他把身上的钱扒拉了下,一共一百多,全部递给了宁宁,劝她,“你还是小心一些,免得赔的血本无归。” 宁宁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宁宁前脚走,后脚孙商河就被拦住了,“把手表拿出来。”周致远如松柏一样笔直的身体站在对方面前,他黑着一张脸,冷声道。 看着面前一身军装,气势非凡的男人,孙商河心里咯噔了下,“解放军同志,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会点这么背吧?第一次接大单子就被抓住了,他已经开始寻摸逃跑的路线了,却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站的角度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全方位把他逃跑的路线堵死了。 周致远一字不动,把先前宁宁和孙商河之间的交谈复述了一遍。 这下,孙商河的脸色时彻底白了,但是他还记得先前那位女同志对他的信任,咬死了,“解放军同志,那是我的表妹,来给我送点东西。”不得不说,孙商河的脑子是转的真快。 知道宁宁底细的周致远,目光审视的看了一眼孙商河,直把孙商河看的额头冒汗,他这才冷声道,“手表表盘背后的编码你应该看到了,这是部队里面流通的货,不允许交易,我想你应该不想惹上大麻烦。”接着,在孙商河一副要吓尿的表情中,继续道,“但是,这件手表是我送给家里的一个晚辈的,晚辈不懂事拿出来交易了。” “所以,现在是物归原主。” 孙商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自己人,他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死翘翘了。不过物归原主?不会要抢吧? 周致远像是能识透他的内心,从口袋摸了全部的大团结,递了过去,“我先拿一百块钱当做订金,剩下的四百我晚点会给你送过来,当我买回来。” 这孙商河哪里敢收钱啊!但是想到女同志对他的信任,他牙一咬,把钱接了过来,“成,我叫孙商河,一天都在这,你到时候来找我。”说完,他把手表递了出去。 周致远接过手表,冷声,“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那个小姑娘,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你今天没见到过她。”她是谁? 两个人心知肚明。 这个大人物是在护着先前那位女同志,在保护她。 孙商河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恭恭敬敬地说,“是!”他这是遇到一个祖宗,祖宗又带了一个混世魔王,他太难了啊! 等周致远离开后,孙商河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双腿发软,他抬手往背后一摸,汗打湿了衣襟。 周致远出去后,恰巧见到了进来找他的陈清远,“周团长,你这是检查完了?” 周致远嗯了一声,开口,“我给你打个借条,你一会拿四百块钱给叫一个孙商河的年轻人。” 陈清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孙商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倒爷啊,没啥特别的啊! 很快,陈清远就没心思想其他的了,因为他接到了周团长的给他写的借条,这可是天下稀奇大事啊!这是对方主动把把柄送给自己啊! “下午拿着借条来周家,或者我让人给你送钱过来都成。”周致远放下这句话,就离开了黑市交易市场,他摸着手里的手表,在回忆起当时他送给小姑娘手表时,对方承诺的话时,他面色清寒,薄唇轻起,“小骗子!” 说好的会好好保管,转眼就把东西给卖了。哦!还有茅台和麦乳精,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周致远活了三十年,头一次咬牙切齿起来。 …… 被周致远念叨的宁宁,此时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得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啊?”一想二骂三感冒,肯定不是啥好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很快就把这事给抛到脑后面了,因为在转了十分钟后,她开始默默蹲点起来。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在这一天顾瑶是会来黑市的,而且还会救下一个卖祖传鼻烟壶的少年,而后那个鼻烟壶连带着少年一起都成了顾瑶最有力的助力之一。 而她要做的就是再一次斩断顾瑶的翻身路,抢了她的机缘! 宁宁很快就寻找到了目标,是一位落魄却又有几分桀骜的少年,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过去,因为人只有在谷底时,才会方寸大乱,才会紧紧的抓住唯一的浮木,感激涕零。 而她提前过去,或许就成了别有用心。 听着那边一阵喧闹。 宁宁踩着小碎步慢悠悠的走了过去,那位桀骜不驯,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被一个中年男人从巷子的后门里面推搡出来,男人骂骂咧咧道,“老子干这一行十几年了,还头一次看见有人拿赝品当正品卖,真当老子眼瞎啊?再让我看到你,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少年着实狼狈,他笔直的脊背仿佛被打断成一寸寸的,他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