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 这种话,让周致远突然恐慌起来。 就像是捧在手心的沙子,无论怎么用力,最后都从手缝隙洒落一样。 他紧咬着牙齿,在颤抖,想说。 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根本不是错误。 这是最美好的东西。 可惜,顾宁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她那白色衣服,被风刮起,衣角飘飘,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一样。 像是在预兆着不详,在做最后的告别。 顾宁站在那高高的栏杆旁边,她没有恼怒,眼里只有一片平静。 “我知道错了,也接受了该有的惩罚——” 她不再看他,而是偏头看向那奔腾不息的河流。 那满腔的喜欢仿佛,随着奔流的河水一起奔向远方。 彻底消失。 “我喜欢过你,和你对我的好相抵——” 她突然转身,用力地提起挂在半空中的姚慧茹,声音清淡,仿佛要消失在那漫天的水花当中。 “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现在一命还一命。从此之后,你我陌路,再无瓜葛。” 她这种淡漠疏离,划开关系的样子。 让周致远抑制不住的发颤,他从骨头缝里面生出的寒意,让他浑身发冷,“顾宁——不、” 不要这样。 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 组合在一起,他却不懂了。 或许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他不该——他不该的——不该那样的。 顾宁没看他,只是就像是扔包袱一样,扔掉了她所有不该有的东西。 连同姚慧茹一起,扔向了周致远。 “恭喜你。”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 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而周致远下意识地要上前,去拽着顾宁,却只摸到她的一片衣角。 她轻慢地笑了笑,头也没回,“得到了你的大嫂。 ” 这话一落。 她像是一缕风,随着那漫天的烟雾,一起消失在那桥墩上。 彻底不见。 周致远立在原地,他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顾宁从他的世界分离,看着她消失在桥墩的一侧。 他明白——他彻底失去了她。 当意识到这里的时候。 周致远前所未有的恐慌起来,一股害怕席卷全身,痛到心脏痉挛。 他弯下身子,眼眶发红,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落下。 他想要追上去,追回她。 却发现,顾宁早已经下了桥墩,他在上面,她在下面。 漫天的水雾和雨滴。 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就仿佛成了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的人。 …… 桥墩下面。 随着顾宁下来,现场一片安静。 顾宁所经过的地方,周文宴他们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个距离。 看到之前桥上的那一幕,他们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顾宁是一个强者,一个能够绝地反杀的强者。 而不是,需要别人来营救。 之前,周文宴的下跪,试图让小叔周致远去选择救下母亲。 周老爷子无声的施压,都仿佛跟个笑话一样。 她就在上面看着他们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争执,在吵闹。 顾宁目不斜视。 经过周文宴的时候。 周文宴动了动唇,他抬手试图抓着顾宁的手腕,企图让她停留片刻,“顾宁——” 他还未说完。 顾宁就错开了他,“滚——” 一个字,杀伐果断。 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 那是真正正正的外人,和周家再无关系的外人。 这一个“滚”字。 让周文宴浑身骤然一僵,他颜面尽失,试图找回来一点面子。 “我是想问,我母亲还好吗?” 顾宁停顿片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而顾建设他们早已经从震惊回神,一路狂奔过来。 顾建设下意识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披在顾宁身上。 他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双手在发抖,颤颤巍巍,连个大衣都披不稳。 顾宁抬手,紧紧地握着了顾建设的手,“爸,我没事。” 短短的几个字,让顾建设红了眼眶,别开头。 让刘淑珍泣不成声,她扑过去,抱着顾宁,哭的撕心裂肺,“宁宁,妈的宁宁啊!” “天杀的王八羔子,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家宁宁啊! ” 顾宁一直都很平淡,从被抓,她没哭。 绑在桥墩之下,身下是奔腾的河水,她没哭。 在周致远选择救下姚慧茹的时候,她没哭。 在周致远放弃她的时候,她没哭。 在和周致远断绝关系的时候,她没哭。 但是这会,听着母亲的那话,她骤然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眼泪往下掉,“妈,我要回家。” “我有回家!” 只要回家,才能让自己缩在那安全的乌龟壳内。 再也不要出来。 再也不要面对外面的风雨。 她只想在父母的港湾之下,躲避风雨。 哪里能不委屈呢! 她也不想被选择,更不想被放弃。 她也憧憬过和周致远的未来,可是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再也没有然后了。 顾宁地哭,是没有声音的,无声的,静静地,大颗大颗眼泪,像是珍珠一样往下掉。 每一个颗,似乎都砸在人的心尖上。 让人心酸又难受。 委屈到极致,说不出来委屈,也说不出来苦。 只是,心里积攒了满腔的悲愤和失望,然后彻底放弃而已。 她越是这样。 越是让做父母的难受。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啊! 刘淑珍哭成了泪人,她轻轻地拍着顾宁的单薄地脊背,搀着她,“回家,我们回家,我们再也不出来了。 ” 顾建设没哭,他红着眼眶,为顾宁扫清了前面一切的障碍。 顾向方捏着拳头,他眼底藏着压抑和愤怒,他的妹妹啊! 他的妹妹,在外面就是受到这般委屈。 朗景山握着拳头,眼底黑得像是一抹浓烈的墨,浓得再也化不开。 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没人,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