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卫国的话,张元愣了下,他在执行命令和违抗命令之间,犹豫了片刻。 随即,他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新上位的领导,花姐的地位和豹子不一样。 不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去对待对方。 他斟酌道,“领导,这位花姐……” “嗯?” 张元一咬牙,一口气说完,“这位花姐的地位,很是特殊,如果咱们这样通知对方,可能就把对方给得罪了。” 身为下属,他有义务提醒新领导,有些人和有些事,是比较特殊的。 免得领导走错路,到时候埋怨他没有提醒好。 葛卫国听到这话,突然笑了笑,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上面的领导,为什么会把前任所长调走,派我过来?” 这—— 张元愣了下,这他哪里知道? 葛卫国拍了拍他肩膀,“出去,帮我把门带上,好好想。” 这是不再跟对方交流了。 张元迷迷糊糊的出去,他脑海里面还都是新任领导问的,那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把前任所长调走,派他过来? 为什么? 因为—— 前任所长和花姐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对方虽然没有违反规则和条例,但是却游走在灰色的地带。 给花姐他们的行为提供了便利。 当然,花姐他们也配合前任所长,不再作奸犯科,违法犯纪。 这里面存在了互利互惠。 而新来的所长呢? 一来,就直接抓了花姐的手下得力的人,而且还不打算放手。 在花姐他们主动抛来橄榄枝的时候,新来的所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可能,就是上面领导,为什么会派葛卫国来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张元忍不住一身冷汗,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喃喃自语,“要变天了。” 或许,他是所内第一个知道的人。 当意识到这里,张元忍不住又是激动,又是颤抖的。 还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和冲劲,同时交织在一起。 组织成了他现在复杂的心理。 想通了一切后,张元只觉得浑身都跟着一松,原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杨天佑的态度。 如今也直接,清晰明了。 他只需要按照上级领导的吩咐,来办事就行了。 至于,别人怎么想的,与他无关。 他只需要抱紧新任领导的大腿就好了。 派出所,外办公室,接待室。 杨天佑来的有一会了,自从他接任了豹子的位置后。 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他为了当好一个心腹,或者说小弟的话。 他习惯性地在大佬们面前,点头哈腰,佝偻着肩膀,让自己看起来总有几分小弟的可怜滋味。 如今的他,彻底变了。 至于变在哪里。 或许只有认识过去杨天佑的人才知道,那向来直不起来的肩膀,这一次直起来了。 那向来低眉顺耳的眼睛,也跟着敢正眼看人了。 连带着那身板,那精气神,都彻底不一样了。 还是那么一个长相,但是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个能撑起来场子,台面的人。 杨天佑坐在椅子上,手边上放着一杯茶水,茶叶漂浮在上面,茶水还是满满的。 显然,从放在这里开始,他便没有动过。 只是,笑眯眯地和周围的熟悉的人,打听消息。 杨天佑很聪明,他没有直接提起某人,而是用往日的交情来套话。 说实话,老警员还警惕一些,新警员到底是刚参加工作,还带着学生的单纯。 三两句就被套没了话。 直到。 张元的到来,他轻咳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实习的警员,微微皱眉,“你今天不是整理卷宗吗?还不去?” 这话一落。 新警员被唬了一跳,立马缩着脖子,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还在想。 之前的老警员教他的,他们和杨天佑之间,是互利互惠的身份啊。 按理说,应该是相处融洽的。 为什么,张元会发这么大的火? 还是说,关系变了? 当意识到这里后,实习警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起来。 而那边坐在椅子上的杨天佑,在听到张元呵斥对方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明明才二十出头是个极为年轻的小伙子,但是却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深藏不露。 “张警官。” 他站了起来,主动迎了过去,“是什么事情,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啊?” 接着,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顺带从兜里面掏出一包华子递过去,“瞧,是不是我这不长眼色的,来的不是时候,惹怒了您?” “这烟啊,就当是我给您的赔罪了。” 轻描淡写把责规在自己身上了不说。 还把烟给递了出去。 就算是只有一包华子,那也不便宜,普通的警员,按照他们的工资,是抽不起的。 不过,巧就巧在,一包华子一块二,又不在行污受贿的范围内。 这才是杨天佑赔礼道歉的巧妙之处。 若是之前的张元,他就收了,可是才从新领导办公室出来的他。 好不容易摸清楚了新领导的想法,他有怎么会收下这华子呢? 这不是找刺激吗? 他肃着一张脸,把烟推了回去,“杨天佑,我们这里是警局,你还是不要把江湖规矩的那一套,搬到我们警局来,这样不好。” 听到这拒绝的话。 杨天佑顿了下,他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不过就是一秒钟的功夫。 迅速换上了一副理解的表情,“怪我,怪我,是我想的不周到,差点连累到我们张警官了。” 这人,真的是能屈能伸。 张元心想。 也难怪对方能在豹子出事后,接替了豹子的位置。 “我们之间,不必来这一套。” “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我问了我们领导。” 杨天佑立马做出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