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时候的蛮横也好,他们像平常的夫妻一样相处了三个月,陈点却觉得他们已经这样过了很久,他没有一定要离开严戥了。
但心魔难消,失去孩子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把自己的所有情绪和下半辈子都赌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他才二十二岁,已经很努力地去说服自己要自洽,可是做不到。
严戥陪在他身边,他的丈夫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样的情况,他们互相拥抱着安慰寻求安慰。陈点茫然地向他寻求帮助:“我怎么做才可以忘掉他…严戥,我真的觉得我做不到放下。”
“他在我肚子里呆过,但是很安静,我肚子里有一个东西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抱着我睡我怕他太小太脆弱被你压坏,又怕你听到他的心跳知道我怀孕…我本来想,告诉你的,真的…”
“我以为你会接受的,那我就生下来。你不接受的话也没关系,我会偷偷生下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生下来的你知道吗?”
怀里的人情绪激动,严戥摸着他的背都能感觉到他心跳地很快很快,仿佛会破开他的胸膛,严戥知道他难过,知道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很多,但是那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陈点像一个小心翼翼地藏着孩子的偷渡客,他身心的压力都是巨大的。
严戥不是当事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这样的滋味。
愧疚占满心房:“我知道,点点最厉害的,宝宝…”他不习惯用这两个字称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严戥羞愧难当,他其实根本连提起的资格都没有,他轻声安慰陈点,“你把他照顾地很好。”
“但是他还是走了。”陈点回过头,双眼空洞,“走掉了,我滑了一下摔了一跤,等我醒过来就没有了。”
陈点把孩子的离开归咎于自己,他甚至没有说严戥说的话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头晕目眩,所以他才会恍惚地摔倒在地,他把一切都揽在自己头上。
“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都怪我好吗?”严戥拉着他的手让他抽自己巴掌,“别那么说陈点…不是你的错。”
陈点跨坐在他身上,他搂住严戥的脖子慢慢低下头,鼻子呼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他偏执地要将手指都掐进眼前的男人肉里似的用力:“那再来一次…你还是不想要他吗?”
严戥被问住了,他想要一个孩子不过是因为希望借此巩固他和妻子之间的关系,至于那个孩子会长什么样、会是什么性格,第一句话是叫妈妈还是爸爸,他都不在乎…
他自私自利虚伪到尽头,但面对陈点期盼的目光的时候又不忍心欺骗他。严戥清楚,那只是一团无法成形的组织…
陈点突然卸力:“你不喜欢他…”
永远都会是他一个人守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到最后可能所有人都忘记了他还有过一个孩子,他自己也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过那相处的两个月,但他还是陷在悲痛里走不出来,最后的最后,他可能就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精神不正常的怪胎。
陈点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他说严戥,你帮帮我啊,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可以让自己走出来?
那天晚上严戥抱着他让他看着客厅里放的那条小鱼,养了很久了,还是那么小,陈点说它为什么不长大呢,严戥回答这就是不会长大的品种。
“那你换一条可以长大的行不行,也要透明的。”陈点随口说,马上他又反悔,“算了,就它吧。”
他把自己做的梦说给严戥听,好像回忆的是一个温暖的梦,所以他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身后抱着他的男人埋在他颈窝处,不知不觉间他的锁骨处沾上了水滴,陈点想要回头,严戥没有允许。
他们一起进行心理疗愈,严戥陪在他身边,陈点会愿意说一些对孩子的感受,但每次说到孩子离开他就说不下去了,因此治疗总是中断。
陈点的情绪时好时坏,一旦他想到孩子离开了,他就会难过,但他仍然积极地寻求帮助,他同样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放下这个执念,但目前为止没有效果。
严戥空下来就会带他去寺庙,闻着檀香,陈点会安心下来。他们一同面对这个难题,陈点选择了休学,严戥也尽可能地推掉可以推掉的工作和应酬,闲下来有空了他们不惜驱车十二个小时去烧香拜佛。
他的无事牌陪在他身边,陈点觉得它有一股力量,让他难过的时候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宋敏华为了补偿和道歉,送他一块小一些的无事牌,像是小孩佩戴的,比严戥送他的那块颜色更正。
陈点没有挂在脖子上,但同样出门都会带在身边。
玉来到身边叫结缘,陈点很喜欢这个词。
他好像能够放下一些,他和那个孩子也是一场缘分,虽然浅薄,但只要他们有缘…
陈点这样安慰自己。
他看似平静,但严戥知道他还是放不下。他闲下来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就摩挲那块小小的无事牌,目光望着远方没有焦点地出神,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还会要多久。
他们一点一点地向好发展,但严戥仍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场风暴在初秋到来。
第52章 从头来过
陈点这天的复查严戥没有陪在身边,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