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已重重吻住了她。
桌前的雕花木窗开着,有水面的雨雾绵延进来,拂到面颊上片片温润的凉意,对比得唇舌更为高温。
许织夏裙堆褶在腰,被他托住后颈变着花样地亲着,而他另只掌,不知何时没入了方才没有陷进的面料,白色的蕾丝贴着他隐现青筋的手背,他指间收紧,捧住半边倒心形。
许织夏人逐渐晕乎,直到间隔面料感觉到时,她忽有一瞬的清醒,回想起了那晚离别墅不远的弄堂。
百年古树下,昏暗无光,他们拥挤在隐秘的驾驶座,而她无意间按得他闷哼。
现在他和那时一样,轮廓凛然。
他放开她的唇,许织夏慢慢睁开眼
,两个人呼吸着,在暗流中静静望着彼此。
许织夏感受到他越来越清晰的轮廓,别过烫红的脸:“哥哥……”
“嗯?”纪淮周克制地合上眼。
许织夏耳边盘旋着那晚,他带着笑说,再这样,哥哥要把不住了。
她轻喘着,声线微颤:“我有点怕……”
纪淮周静了片刻,可能是真不明白,也可能是明知故问,低哑着:“怕什么?”
她只有理论和道听途说,难免焦虑。
许织夏咬唇,温吞涩声:“她们说……会哭的。”
显然她在畏惧,将这事情想得很严重。
纪淮周可能是在思索什么。
过良久,他抬回起眼睫,明明喉咙都哑透了,面上却还佯作冷静,低笑道:“哥哥没想啊。”
许织夏错愕,眼神质疑。
他净说口不应心的话。
“你都……”许织夏难以启齿,心窝怦怦乱跳,拆穿他:“那晚在车里,你就想了。”
纪淮周哑笑几声,晦暗不明地盯着她,态度模棱两可。
见他真没那意思,许织夏脸上火烧火燎的,将面料里他的手推出去,再将腿缩回来,从他肩上落回到桌边。
“晚上去哪里吃?”她嗫嚅着岔开话,身子侧过去些,把裙摆严严实实扯回膝上。
纪淮周喉结滚动,也不看她,拎过桌上那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一阵阵冰凉下去,冷却燥热。
而后他才回答:“袁叔家。”
“喔……”许织夏支吾。
已近黄昏,窗外本就阴着天又暗下,纷飞的雨停了,云层在渐渐散去。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他永远可信,一句会有月亮的,当晚在袁叔家做完客,一出门真就云开月出。
月满,一轮玉盘四周浮盈着白蒙蒙的光雾,高悬在棠里镇马头墙的青瓦之上。
许织夏望着夜空,眉眼静下。
感觉心底最后一丝空缺都被填上了。
回檀园的路上,车里的氛围像只香炉子,熄灭了,但香火还是长久地烫着。
许织夏瞄他,他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开着车,她瘪瘪嘴,靠住颈枕,脑袋一歪,佯装睡着。
纪淮周侧眸,分心瞧了她一眼,唇边噙起笑。
车速慢下,车子靠边停住。
许织夏竖起耳朵,听到驾驶座车门开合,她微微睁开一只眼睨过去,见他下车,进了间便利店。
过去几分钟,他又走出来,许织夏迅速闭住眼睛。
不晓得他买了什么。
总之车子很快再度启动,行驶回檀园。
一到别墅许织夏就装模作样地睡醒了,轻咳一声下车,从地下车库上客厅,纪淮周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家用电梯。
许织夏偏着脸不声不响。
身边的男人突然低声问了句:“今晚去你屋?”
许织夏顿住顷刻,目光刚
想投过去,电梯门开了,迎面望见周清梧。
其他不相干的情绪暂时都剥离了出去。
她走过来,许织夏也及时走出去。
当着面,两人相视着,一时都无话,但过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
周清梧抬手去抱她,许织夏便靠过去。
“瞧我一高兴,话都不晓得从哪句起了。”周清梧抚摸着她的头发。
其实掰开了讲倒显生分了,尽在不言中是最好的。
于是她只亲昵问:“宝宝今晚要不要和妈妈睡?”
许织夏在她温暖的怀里笑意蔓延。
那一刻她深刻感知到,从今夜起,她也是有妈妈的孩子了。
许织夏点点头,温顺应声:“要。”
在旁边听不到两句,纪淮周浓眉就蹙了起来:“谁家小孩儿这年纪了还要跟妈妈睡?”
周清梧耐人寻味瞥着他:“我们睡我们的,碍着你了?”
纪淮周无话可说,倏地失笑,不着痕迹提醒:“您这不是让小姨父独守空房了么?”
“他还能失眠了?”周清梧好笑,牵住许织夏的手:“走,我们上楼去。”
许织夏笑盈盈地被带走了。
当晚她们挤着同一只枕头,各自有了新的身份,话都比平时多得满溢,在安恬的气氛下,睡前闲聊了很久。
许织夏带着微微的睡意,自然而然跟母亲苦恼的口吻,说杨老师需要替补舞者,但她好长时间没跳了,怕给人家惹麻烦,不敢答应。
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