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突然就告诉他替他纳了妾,还说他定会满意,他却只有震惊,又觉得不妥,却又没有别的法子。
如今人在他房中,也代表他是接受了,此时再说自己不想趁人之危的话,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他又说不出来,于是只剩叹息。
宫玉岚道:“不是趁人之危,是救人于水火。我很庆幸曾与四郎见过面,曾让四郎青睐,如果不是,王妃她……母亲怎么会愿意替我父亲求情呢,母亲是爱四郎,才愿意出手。”
“可,你那未婚夫婿……”
“他已经退婚了。”宫玉岚道:“知道我爹犯的事碰不得后,他就退婚了,我曾经是非他不嫁,但显然,我错了。我不委屈,也感激王妃,感激四郎,从今以后我也会一心一意对四郎,绝无它念。”
萧嘉言许久无话。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显得跳动的烛光都那么飘摇孱弱。
两人在床边站了很久,宫玉岚问:“四郎是不愿意纳妾么?”
“那倒没……”萧嘉言不知怎么说。似乎说愿意也不对,说不愿意也不对。
最后他道:“你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或者,我们先坐一坐?”
宫玉岚咬唇看向他,透着些委屈。
他解释道:“我想,你父亲还在狱中,你又突然这么进了王府,虽然你说只有感激,没有委屈,可那是对你家人来说,对你自己呢?
“你今晚肯定不太能接受和人洞房,所以我想我们就说说话,好好睡一觉好了,母亲说明天会进宫去,至少让你得到了好消息再说。”
怕她误会,他又解释:“当然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如果你内心不愿意,那我肯定也……也不想逼迫。”
宫玉岚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而后长舒了一口气,看向他道:“多谢四郎。”
这一晚,两人说了半宿的话,宫玉岚说了自己父母,宫家与沈家的渊源,萧嘉言也说了王府的情况,王爷王妃,他的三个哥哥,自然也少不了正妻范氏,范靖语。
让宫玉岚意外的是,她能感觉到萧嘉言和妻子感情不太好,但从他口中却并没有听到多少关于妻子的坏话,反而他告诉她,范靖语做过公主伴读,才学很好,不会女红,不会厨艺,却写得一手好字,棋艺也极精湛,还曾师从名士学过兵法,至今身边还留着老师的佩剑。
她与王妃的不和,是因王妃要个乖巧的儿媳,而她偏偏不乖巧,也不愿去改,至于萧嘉言……
萧嘉言道:“我觉得她是不屑于讨好母亲的,当然也不屑于讨好我,也许她根本就不屑于我,我和她下棋,在她手上半局都过不了,她大概觉得我就是个草包。”
宫玉岚突然觉得,范氏也许不像她猜测的那么可怕,至少萧嘉言口中的范靖语是个本身优秀,所以孤傲的人,并不坏;而萧嘉言呢,也有他的好,他没有说半句妻子的坏话。
闷热了这么多天,今夜雨后,会天晴吧。她闭上眼,在王府陌生的床上入睡,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86章
炎夏过去,天渐渐变凉,待某天,一夜秋风起,薄衣就彻底穿不上了。
府上不用再买冰了,凉席凉枕也都收起来了,重阳节过后,大街小巷开始卖碳。九月最后一天的深夜,宋胭被肚子疼醒。
忍了片刻,确定是真疼,她推了推身旁的魏祁,轻声道:“我好像要生了。”
魏祁愣了片刻,立刻从床上坐起身,一时有些无措:“那……”
“叫稳婆。”宋胭说。
魏祁这才反应过来:“对,叫稳婆,我去叫人!”说着就迅速起身,唤人进来。
府上早在九月中旬就找好了两个稳婆,前些日子便住了进来,院中守夜的也有经验丰富的妈妈,正房一叫人,便备衣服的备衣服,烧热水的烧热水,开始忙起来。
秋月将魏祁请到房外去,告诉他头胎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夜里风寒,他可以去景和堂去歇着。
魏祁看看那边皱眉忍着阵痛的宋胭,心想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歇得了,便沉默着出去了,站在屋外候着。
一开始却没什么动静,只能等着,稳婆让人去煮了红糖鸡蛋,让宋胭先吃,大半夜的宋胭哪里吃得下,稳婆劝了半天,说后面便没机会吃了,又要力气,她才吃了半碗。
果然,吃完不久,就越发疼起来,果真吃不了东西了。
魏祁在外面发现等半天也没开始生,便又要进去,妈妈却不让,道不合规矩。
他只好又在外面等,好在春红还机灵,料定他不会去景和堂,给他拿了把椅子来让他在檐下坐着。
直到天快亮,里面才开始有动静,真正开始生了。
没有宋胭的声音,全是稳婆的声音,一会儿让使力,一会儿让歇口气,如此说了十来趟,也没听闻孩子落地的声音。
魏祁这会儿坐也坐不下去了,在屋外无意识地踱步,不时听听里面动静,终于能听见宋胭带着哭腔的憋气使力的声音,他听得胆战心惊,又想进去看,却被门口的妈妈拦住。
待天亮,大太太旁边的赵妈妈来了,来看看这边情况。
她去里面远远看了一眼,又出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听里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