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给他喝。
“释迦牟尼修行的时候走了几万里路呢。实话告诉你吧,像我们这种被外人奉为神的其实都不信神,因为亲自走过来,知道成神的路每一步其实都是普普通通的。”
陆雪丞勾下头。
饶是他这样自我意识膨胀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刨去外在条件,单从心境来看,他是真的配不上展小曦。
“好奇怪,我们过去好像都没怎么聊过天。”
“也不是了,”展小曦语气淡淡的,“聊很多,只不过都是你在说我在听。”
陆雪丞安静下去,隔了会,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展小曦没有计较的意思,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笑笑地拉开凳子给他削苹果。
主治梁医师敲了敲门,捧着病例板进来,点开助眠仪查了下陆雪丞昨晚的睡眠监测数据,欣慰地对展小曦笑了下。
“行啊,近期改善得算是不错。情绪稳定下来,食欲和睡眠质量也好转了很多,没白耽误展小曦这么久。”他收起病例板问陆雪丞,“下午想出去散散心吗?”
“可以吗?”陆雪丞坐直了点,问梁医师。
看肢体语言明显是有兴趣的。
兴趣恢复也是精神状况好转的迹象之一。
梁医师点头,“当然了,住院又不是坐牢,稳定状态下适当出去走一走有利于恢复的。”
“上午的干预项目做完,再做一下心理监护,没问题的话下午的项目我就先不给你开了,这两周下来好心情也该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
梁医师交代完陆雪丞,转过身对展小曦说,“就是要辛苦展先生陪他一起了,你在场的话,可以避免一些突发状况。”
展小曦自然希望陆雪丞快点好起来,好摆脱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他没推辞,点了下头谢过梁医师的用心,“费心了。”
“应该的。”梁医师带上了病房的门,由他们去商量外出的行程。
“去看电影好不好?”陆雪丞问,“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千与千寻》,当时一直没机会去,现在可以补上。”
他总是美化自己的记忆,展小曦已经懒得纠正了。
其实并不是没机会。
那时候陆雪丞每天在外面厮混到半夜回来,觉得展小曦的要求很无理取闹,答应了陪他去看复映又再三放他鸽子,一直到那部电影再次下线也没有看成。
“看电影可以啊,看部新的吧。”展小曦已经不太在乎那些过去了,大度地没有揭穿陆雪丞的说法,自顾自地在猫眼上搜索,抬眼问陆雪丞,“《阿凡达2》近期热映,要去看吗?”
陆雪丞沉默了下。
“还是《千与千寻》吧,可以找个私家影院点片。”
“那部我自己刷过很多遍,没有一起看的必要了。”展小曦不明所以,把手机推给陆雪丞,“不然你来选,近期上映的几部口碑都还可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题材。”
“为什么一定要看新片呢?”陆雪丞双手撕缴着被单,悲伤地说,“我只想和你重温一些过去的美好记忆,就看《千与千寻》不好么?”
展小曦搁下手机。
他不跟陆雪丞争执,但也不想因为陆雪丞病着就打破原则去迁就他。
“那些独自等待独自煎熬的记忆对我而言并不美好,我不想重温。”
展小曦直白地告诉陆雪丞。
护工洗完碗筷回来,看到室内静默的两人,在门边犹豫了下,又退了出去。
手机响了,展小曦淡淡看了眼,划屏挂断了。
心里很多的烦恼,往后余生他不想再让自己承受任何委屈,不愿意再继续勉强自己换别人开心。
“不然去乐队之家玩吧,很久没见黑蛇他们了。”他提议。
陆雪丞沉默了一会儿,让步,“看电影吧,你选你喜欢的,我陪你。”*
乔瑾煜联系不上展小曦。
从那次医院门口邂逅之后,展小曦就不再接听他的电话。
他无法继续等待,开车去了医院。
展小曦和陆雪丞前后脚出来,展小曦盯着手机,像是在叫车。
乔瑾煜盯着陆雪丞看了会,眼神黯淡,把车靠过去,摇下车窗:
“去哪,我送你们。”
展小曦停下步子,隔着车窗看十几日不见的人。
乔瑾煜望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躲不闪,赤裸地宣泄着情绪,像要把人烫穿。
展小曦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的视线搅着做了一场情事,无端地生出光天化日当众*宣*淫的羞耻感。喉结滚了滚,干哑地说,“不麻烦了,我们自己叫车。”
“不麻烦。”乔瑾煜下车,拉开车门撑在门边,全然不顾陆雪丞就在旁边,露骨地说,“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专程过来接送你。”
陆雪丞靠近展小曦,隔断乔瑾煜的视线。
他没有力气跟乔瑾煜互相挑衅了,知道男人的胜负欲起来根本不可能罢休,淡淡地揽了下展小曦的肩,“走吧,什么车不是坐。”
陆雪丞卑微得叫人有些难过,展小曦内心生出些许负罪感,安慰自己没必要这样,却还是心烦意乱。
三个人氛围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