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什么东西,半晌,他的视线定在秦淮的脸上,接着,伸出手,“啪”地一下,一左一右捧住了秦淮的脸。
不知道这家伙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这一下的力气还不小,秦淮感觉自己左右脸都快麻了,片刻之后才火辣辣地疼。他瞪着一双眼,刚要把枭遥粘在他脸上的两只手掰开,就听见面前这醉鬼口齿不清地讲:“淮淮穿鞋……不穿……着凉……”
秦淮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连视线都难以聚焦却还想着他会不会着凉的人,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哪有人喝成这样了却满脑子还想着另一个人呢?秦淮顿时成了一只熄了火的小鹌鹑,连作都作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干呕声,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似的,喊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秦淮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另一个醉鬼,于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离开房间之前还不忘拍拍枭遥的脑袋,当作安抚。
查燃的状态比枭遥要差得多,几乎可以用“昏天黑地”这个词来形容,虽然没跟秦淮认识的那个秦始皇一样吐得到处都是,但看她这紧闭着嘴生生硬憋的模样,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秦淮又是给她递垃圾桶又是倒水,跑上跑下折腾了好一阵,查燃这才终于缓过劲儿来,吐完睡了。
今晚出的意外状况实在是太多,秦淮本还打算等枭遥回来就收拾收拾睡了的,这会儿倒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安顿好查燃,他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回到枭遥的房间。
可是一进门,床上空空的,枭遥并不在。
秦淮顿时傻眼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唤,再往里走两步,就听见衣柜里窸窸窣窣的。他轻手轻脚过去,才发现枭遥不知什么时候钻到衣柜里去了,正抱着枕头在里面打呼。秦淮一眼就认出来,他抱的这个枕头正是自己下午在衣柜里睡觉的时候枕过的那个,枭遥他们回来得突然,他就没顾上物归原位。
秦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拉枭遥,道:“别睡这里。”
枭遥不情不愿地扭了两下,挣开了。
他喝多了酒,身上的装束本就有些凌乱,这会儿再一挪蹭,就显得更狼狈了——因为衣柜里空间狭小,他挤进去时大概也没注意,衣服下摆都皱巴巴地卷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紧实的腰线,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鼻梁上的眼镜更是已经歪得不成样子,感觉再稍稍一动,鼻托就能戳到眉毛上去。秦淮看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虽然枭遥偶尔也有不修边幅的时候,可他其实并没有见过几回,真要想一想,曾经学生时代时倒还是有些这方面的印象。秦淮再次伸手过去拽他的胳膊,很有耐心地劝着:“缩这里面太难受了,去床上睡。”
枭遥还是不听,眼皮一抬,那一双眼忽然盯住他。秦淮被他盯得有点莫名其妙,下一秒,便猝不及防被拉了过去。
空间狭小,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秦淮一下没稳住重心,慌忙出手撑住柜壁,却还是难以避免地与枭遥贴近到一个暧昧的位置。他几乎能从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身下枭遥呼吸的起伏。
安静的夜让一切声音都变得那么震耳欲聋,两颗乱跳的心疯得像一场暴风雨。
“你……”
秦淮吞下一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枭遥的一个拥抱堵了回去。这下,秦淮彻底趴在了枭遥的身上。
这个拥抱紧得快要窒息,几乎不给人可以挣脱的可能。如同汹涌浪潮,要将人吞没。
秦淮感受到颈窝处枭遥深深的呼吸,听见枭遥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一边念着,一边用鼻尖蹭他的侧颈。如触电般的痒意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又被对方摁下,变本加厉。
枭遥喷在他皮肤上的呼吸是热的,那副眼镜的镜腿却冰冷冷,时不时划过耳垂,叫人畏缩。
他闻见枭遥信息素的气味——不是从柜子里这些柔软织物上头散出来的,而是从这些衣物的主人的身上发出来的。这股香气浓郁而饱满,近乎引诱一般,试探着秦淮的神经。他清楚地知道,枭遥又在给他下套了。
他的眼泪落到秦淮颈边,打湿他的衣领。秦淮抬手,轻轻顺了顺枭遥的头发,耐着性子问他:“哭什么?”
枭遥闷了半天,半晌,才委屈地说了句:“我想你嘛。”
秦淮无奈地笑了:“我在这儿啊。”
枭遥不说话了,只将他抱得更紧。秦淮只好没脾气地由着他来,一手摸着他的头发,一手在他肩膀处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
空间里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秦淮的腺体已有些发烫,可他看着怀里哭个不停的人,又不舍得走。
枭遥忽然抬起头看着他,黏黏糊糊地说:“亲亲我。”
秦淮叹了一口气,捧着他的脸,俯身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枭遥似乎并不满足,一分开,他就嘟囔着开口:“不够。”
秦淮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骂了他一句不要脸,还是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被枭遥延得很长,近乎让人喘不过气。唇舌交缠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让人脸热羞耻,细细水声清晰地响在耳边,其余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