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笑道,“真的,这是高粱、玉米和甜菜根做的,不值什么钱。而且我卖的贵了,在乡里也卖不动啊。”
他观察打听过,镇上卖麦芽糖的人一天顶多卖出去三四十根,定价高了销量就会下去。
听秋华年说了原料,族长没有问具体做法,摸着胡子思忖片刻,“你想让我出面帮你收甜菜根?”
秋华年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做高粱饴的原料中,高粱和玉米家里都还剩很多,就算用完了,买起来也容易。但甜菜根只有部分人家会种一点留着自己吃,想一口气大量收购是很难的。
让族长帮忙通知,就不用他一户一户地去问了。
“麻烦您和村里人说一声,我以一文钱两斤的
价收甜菜根,只要没坏,有多少收多少,有意的明早来我家。”
秋华年笑着补充,“这样的好事我紧着咱们村,先把村里人的都收了,不够再去外面收。”
族长看秋华年的眼神顿时变了,脸上笑意加深。
如果不这么说,或许会有村人故意囤积家里的甜菜根,想坐地起价,但秋华年这么一说,就会让人觉得不早点卖的话,便没机会卖出去了。
原本可有可无的甜菜根能卖钱,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族长意识到,这位以前没怎么关注过的哥儿,怕是比自己想的更聪慧。
“老大家的,你去和村里人把原话学一遍,让他们互相传话,有意的明早去华哥儿家。”
孟福月应声离去,秋华年本打算告辞,族长却叫住了他。
“华哥儿,云瑟再有十来日就回来了,他想回县学念书的话,有困难可以找我商量。”
杜云瑟,是秋华年的便宜丈夫的大名。
见秋华年面露惊讶,族长叹了口气。
“我昨日专门去县里拜访了县令,他说云瑟的恩师已经出狱了,只是仍软禁在京中,相关人等或贬或罚,案子已然了结。云瑟能平安回来,就能正常考取功名,没有什么影响。”
村里人只知道人云亦云,一会儿说神童,一会儿说前程断了,其实根本不清楚杜云瑟这些年的经历。
只有族长深深记得,杜云瑟七岁启蒙,十岁童生,县试府试均为案首,一篇锦绣文章引得当时任上的山东省学政侧目,专程到杜家村抽考这位神童。
一番考教后,与学政一同来的当代大儒文晖阳起了惜才之心,当场收其为徒,带他离开漳县四处游学。
如果不是文晖阳说少年意气慧极必伤,压着他不许他继续科举,杜云瑟别说秀才,举人怕是都已经考上了!
这是他们杜氏一族的麒麟儿,是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简略地给秋华年讲了一遍这些往事,族长说道,“我知道你们家现在艰难,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云瑟这样的天赋,千万不能耽误了。”
他是怕秋华年不支持杜云瑟继续科举,毕竟读书实在是太费钱了。
秋华年笑了,“读书是好,但也得先吃饱穿暖不是?”
不等族长说话,他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吃饱穿暖我一个人就能办到,科举是最好的投资,只要他能考,我会支持他的。”
他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只能在物质上尽力给他们最好的,但在古代只有物质是远远不够的,杜云瑟这个亲哥哥的身份上去,两个孩子才能有更好的未来,秋华年也能蹭一蹭,多几分保障。
族长想到秋华年做的高粱饴,还有他在人情世故上的老练,没有怀疑他在说大话。
“云瑟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好孩子,你们两个一起努力,一定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
快中午时,秋华年照常把九九和春生送到胡秋燕家,带着一
篮子高粱饴步行去镇上售卖。
昨天卖出去的高粱饴的口碑已经初步发酵,今天下午,很多人闻名来尝鲜,秋华年一共卖出了183根高粱饴。
不过这是因为刚开始人们有新鲜劲,再过几天,销量就会降下去了。
豆腐坊的生意在人流量的带动下也好了一些,孟圆菱的大嫂和秋华年说,以后秋华年卖糖只管在豆腐坊里面卖,不用去外面街上风吹日晒。
下午回去的时候,孟圆菱的二哥正好要架着骡车去其他村送豆腐,顺路捎了秋华年一程。
靠双脚步行了几天,秋华年有些怀念现代各种方便的交通工具,他羡慕地看着眼前身高体壮的骡子,“骡子市价多少钱一匹啊?”
“老骡子五两银子,像这样健壮的青花骡子,要七两。”孟家二哥孟武栋话里带着自豪。
孟家有两头骡子,一头老的在豆腐坊磨豆腐,一头青壮的用来拉车,在清福镇,这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才有的。
大多数人家连一头老骡子都买不起。
“那马呢?”秋华年穿越后还没见过马,作为一个看过各种古装剧的现代人,他对马有一种天然的憧憬和好奇。
“最慢的驽马也要二十五两一匹,真正的好马,价格是上不封顶的。”孟武栋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离他们这种人太遥远。
按购买力换算到现代,骡子相当于电动车,两三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