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龄人,她越说越难过委屈,努力吸着气不叫眼泪掉下来。
“华哥哥发现了不对劲,我都没有告诉他,就是想等你哪一天和我和好给我解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用大人来帮忙。”
“我、我……”存兰听九九这么说,再想到迟清荷的那句“九九说你是她在村里最好的朋友”,一时间心如火煎,眼泪夺眶而出。
两个小姑娘站在夕阳下潺潺的小河边,在新割草叶浓郁的清香中看着对方哭泣,不知哭了多久,谁先一声笑了出来,另一个紧接着也笑了。
“我弟弟三岁就不这么哭了,太丢人了。”存兰小声嘟囔。
“我家只有春生才哭,我从来不哭的。”九九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说。
存兰把刚才弄乱的草叶重新整理好,长长舒了口气,“哭过后心里舒服多了,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堵得慌了……”
“所以快点说嘛。”
存兰坐了下来,捡了根细长的草叶编蚂蚱,“我一直知道家里有人不会喜欢我读书,之前脑子一热偷偷求你教我,在家里一直躲着人,结果还是被云哲发现了。”
“你三叔的大儿子?他比你大几天是吧?”
存兰点头,“当年三婶子和我娘差不多一起怀孕,云哲比我早出生几天。云成大哥考中了童生,爷爷觉得孙子辈科举有指望,打算过阵子送云哲去读书,不过我娘不太乐意,所以一直没成。”
“婶子为什么不乐意?”九九印象里叶桃红一直是非常热情殷切的。
“我和云哲差不多一起出生,云哲是儿子我是女儿,所以当时家里的很多东西都紧着三婶子和云哲来,三婶子每日都有羊奶喝,我娘坐月子却连鸡蛋都没吃过几个,她心里一直有怨气。”
“此外读书花销很大,云哲去读书也要花我爹娘挣的钱,就算以后每房都供一个,我弟弟今年才三岁,轮到他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娘背地里说,大婶子对她照顾有加,云成也有出息,挣钱给云成她乐意,但云哲没瞧出来哪里聪明,她才不花这个窝囊又白费的钱。”
“虽然有爷爷压着,我娘不敢明着反对,但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气,爷爷看出我娘的怨气,也不好强行送云哲去读书,这事就这么僵着了。”
九九一边点头一边说,“云哲肯定知道这个事,所以看到你居然在读书,就算不花家里一分钱,他也一定不乐意。”
“他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又不是你亲哥哥,再不成不是还有你娘吗?”
存兰摇了摇头,云哲当时给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全是虚的。
她确实比不得九九,九九迟早要跟着
哥哥们去城里做小姐的,但她过不了几年,就要就近挑个人家嫁了,强行读书学些本不该得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你一个整天割草掏粪的丫头凭什么翻书?也不怕你的脏手玷污了圣贤的话!”云哲虽然还没上学,但从云成那里听到过些耳音,总爱似是而非的摆弄这些词句。
“云瑟兄长中了秀才,还是院试的案首,九九已经是书里的贤媛佳人了,你一天天找人家玩,还腆着脸和人家要书看,我和你一家真丢人!”
……
存兰慢吞吞站起来,把装满了青草的背篓背在肩上,认真地说,“我还是想识字,学些日后用得上到东西,但九九你读的那些书,我就不看了。”
“……”九九咬了下唇,“反正你先识字吧。”
存兰小心翼翼地问,“我都告诉你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九九跺了跺脚,“谁真生气了,我是被你笨到了!笨到了!”
存兰笑了起来,村里很多人包括她母亲都说九九越来越有大人样子了,但在她眼中,小伙伴依旧一直是那个样子。
“对了,你家隔壁新来的那个白玉钏和你怎么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存兰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安地问九九。
……
秋华年等了大半日,杜云瑟终于踏着夕阳回到了家中。秋华年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迎上去问,“王县令说什么了?”
杜云瑟知道秋华年着急知道结果,言简意赅道,“巡查边境的钦差大臣已到襄平府,据说与一皇子关系匪浅;朝廷要在漳县与附近几县征徭役,一户一人,不容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