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下班接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杜云瑟下了马车,看见门口的秋华年,几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太阳还没下去,外面有些热,华哥儿不要久站。”
秋华年哭笑不得,“还没真正到夏天呢,你也太小心了。”
杜云瑟看了眼秋华年的腹部,索性把他抱起来,穿过垂花门走入主院。
“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家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
全家人在主院用过饭后,天色昏暗下来,秋华年和杜云瑟坐在窗边聊天。
精致的隔扇窗半开着,庭院中的暗香阵阵浮动,微凉的晚风吹起轻薄的衣衫。
秋华年舒服地靠在柔软的躺椅上,
问杜云瑟今日上班的趣事。
杜云瑟大概讲了讲翰林院的构造还有遇到的人,着重说了吃饭时的情景。
“原来你们吃饭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吃的啊。”秋华年轻轻晃动小腿,看得杜云瑟心头微痒。
“听起来有点像食堂,不过不用抢饭。”
杜云瑟知道,秋华年说的食堂和自己知道的绝不是同一种东西。
他有时会想,究竟是怎样的世界才能长出秋华年这样的人来。
他为无缘看到那样的世界感到遗憾,也庆幸自己至少有机会遇见眼前的爱人。
“老师吃饭时一向喜静,但今日专门去了正中间的桌子,逢人便说午饭是华哥儿送的。”
“我下午遇见许多同僚,都在和我说此事。”
秋华年被逗笑了,“名声已经打出去了,看来我以后得多花些心思,免得让文先生没东西可炫耀。”
文先生在秋华年眼中的形象几经演变,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有趣的和蔼可亲的长辈。
听到文先生要给自己取字,秋华年一下子来了兴趣。
讲究一些的古人都会给自己起一个表字,一般是由长辈或恩师来起,到了现代这个习俗渐渐消失,秋华年上辈子并没有字。
在古代拥有一个贴合自己的字,对秋华年来说非常有纪念意义。
“过几日你们休沐的时候,我让厨房做些好菜,请文先生来聚一聚,正式请他为我们取字。”
秋华年浅浅伸了个懒腰,他一动杜云瑟的眼睛便盯着瞧,生怕他出一点闪失。秋华年觉得有意思,故意在躺椅上前后摇晃,像荡秋千一样玩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杜云瑟只能拉住他的手,衣袖被带得轻轻摇晃。
“真好呀,这样的生活。”秋华年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突然叹道。
“过些日子,我把内院两边的厢房改一下,一边改成产房,一边布置成儿童房,宝宝出生了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在这里哭,在这里笑,在这里学会说话,抓着大人的腿学走路……”
杜云瑟蹲下来,把秋华年揽入怀中,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明明连肚子都没显怀呢,秋华年却仿佛已经看见了不知性别的孩子,脸上浮现出笑意。
“他会渐渐长大,小孩子长起来总是很快的,大了就淘气了,说不定你会黑着脸训他,我就在旁边悄悄拉偏架。”
杜云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微微摇头,语气与晚风一起柔和下来。
“如果他长得像华哥儿,我舍不得的。”
秋华年扑哧一笑,“也对,说不定你做不成严父,而是个孩子奴呢。那就得我来管教孩子了,如果他真的犯了错,你却护着他,我就把大的小的一起罚。”
两人在夜色中轻声说了许久的想象中的“育儿经”,秋华年突然叹了口气。
“十六昨日走后再也没出现过,我有些担心他,他心里压着那么多事,能向谁倾诉呢?”
十六也是他的亲人,是一直关照他、在乎他的小舅舅,秋华年想到十六的遭遇与现况,心都抽了起来。
“云瑟,我看太子非常信任小舅舅,小舅舅在东宫的地位应该不低。你比我更了解太子,未来太子登基的话,小舅舅有机会被放出宫吗?”
杜云瑟沉默了一下。
秋华年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皱眉道,“太子明明对有能力的手下很大方,十六陪伴他那么久,他不该……”
杜云瑟轻轻叹了口气,“比太子殿下小一二岁的二皇子与晋王俱已大婚,唯有太子因为体质虚弱,后宫至今无人。”
秋华年愣了一下,杜云瑟突然说这些不相干的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