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晦深的视线滑过小公主微微亮起的眼睛,落向那两片红意未消的唇瓣。
当两件分开看都难以接受的事,被同时摆在眼前,人就会自然选择相对而容易的那个。
从谢鹜行唇间吐出的字句带着蛊惑,“到时,奴才也能帮公主解念头。”
雾玥那颗悬在空中漂浮了好久,乱糟糟的心,像是寻到了一块得以喘息的浮木,于是轻轻点头。
……
兰嬷嬷在谢鹜行离开后才进了雾玥的寝殿,她神色中带着犹疑问道:“方才公主与掌印又起争执了?”
她在殿外隐约听见了公主似乎在哭,若不是知道里面的人是谢鹜行,她只怕早就闯进来了。
雾玥眼睛胡乱眨了两下,抬手就要捂脸,想起自己已经整理过
妆容,
兰嬷嬷应该看不出,
才又将手放下。
雾玥小幅度地摇摇头说,“没事。”
对上兰嬷嬷明显不信的目光,又道:“稍微有些生气。”
兰嬷嬷一脸“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才回宫,他又怎么惹公主生气了?”
雾玥还是摇头,她当然不敢说自己可能喜欢上了谢鹜行,同时还抱着或许真的能解了念头,一切回归正常的侥幸,把心事牢牢藏在肚子里。
*
翌日清早,雾玥从太后宫里出来,看时辰早朝已经散去,便带着合意和心檀往养心殿去。
因为昨日回到宫中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她还没有向元武帝请安。
养心殿。
高全照进内通传后,走到雾玥身边行礼,“皇上请五公主进去呢。”
雾玥朝他微微颔首,便往殿内去。
才跨进养心殿的门槛,还不等绕过玉屏,雾玥就闻到一股硫磺参杂异香的浓烈气味充斥在殿中。
她来养心殿的次数寥寥可数,记忆中上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浓的味道,又想起宫中说得元武帝沉迷炼丹,雾玥目光微动。
绕过玉屏,便看到了坐在龙案后的元武帝,雾玥目光闪过惊讶,她离宫也不过就两月,元武帝的面相较之前竟变了那么多,不是神色有说差,而是,虽然他整个人都透着股倦萎,眼睛却很亮,是一种瞳孔紧缩,仿佛很有神的状态,形成对照的诡异,让人很不舒服。
雾玥略微抿了抿唇,“儿臣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
元武帝看了她一会儿,笑着让她免礼。
“昨日儿臣回宫的迟了,故而没有来向父皇请安,还请父皇莫怪。”
元武帝颔首赞许,“你陪着你皇祖母去法华寺住了那么久,也是你有心,父皇怎会怪你。”
他招手让雾玥走上前,雾玥往前走了几步。
元武帝似有感叹,“朕近来时常想起你母妃,转眼你都长那么大了,快十七了吧。”
雾玥点头,“再有几个月就十七了。”
“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元武帝手捋着须,“等回头朕与太后商议商议,定为你择一位好驸马。”
雾玥想到谢鹜行,下意识摇头,“儿臣还想多伴在父皇皇祖母膝下,不想嫁人。”
元武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有孝心,也好。”
雾玥准备告退,就见元武帝手撑着额,似头疼难忍,沉声着吩咐:“传林美人。”
高全照冲忙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萧汐宁。
她快速看了雾玥一眼,见元武帝又在头疼,走上前道:“父皇头疼该找太医才是,林美人又不是太医,还有这丹药,您也别吃了。”
元武帝蹙眉,“朕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
被训斥萧汐宁恨咬着唇,皇兄死了,四皇兄畏罪自缢,母后也成日把自己锁在宫里,现在三皇兄又不在宫内,父皇则极为重用谢鹜行,她感觉这皇宫里的天彻底
已经变了。
“皇姐。”
一直没说话的雾玥忽然开口,她捏紧袖下的手轻声说,“我听闻寻道炼丹是自古就有的事,只是都不得法,而父皇好不容易找到玄清道人这样的半仙,是天赐的机缘,你怎么好阻碍。”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萧汐宁不客气的抬手指着她。
修仙炼丹,寻长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是在劝诫父皇。
萧汐宁还想说话,被元武帝呵斥,“雾玥都比你懂事。”
“还不退下。”
萧汐宁狠狠跺了跺脚,咬着银牙极不甘心的说:“儿臣告退。”
雾玥也欠身告退,“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
走出养心殿,殿外清澈的空气将那股让雾玥窒息的异香吹散,她松开袖下紧握的手,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回到照月楼,雾玥直接去了那颗寒泊树下,她拿着水瓢给寒泊浇水,口中轻声的自言自语,“母妃,我这样算不算没听你的话。”
说着又摇了摇头,“应当不算。”
她只是说了皇上爱听的话而已。
“不过还有一桩事。”雾玥说着眼波晃了一下,吐字也有点不利索,“等我解决好了,再告诉母妃。”
*
初夏的夜,蝉鸣已经开始扰人。
雾玥沐浴完坐在窗子前吹夜风,看似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