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周天子在宦官的服侍下,穿上华贵的十二章纹服,进入到明堂。
而此时,明堂里面百官已经队列整齐地站好,看到周天子到来,丞相率领百官跪拜,高呼万岁。
跪拜之后,百官起身。
周天子身边的宦官高呼:“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宦官声音尖锐且响亮,整个明堂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宦官声音落下,周天子已经站了起来,做好退朝准备。
没办法!
自从他继承大统以来,每次朝会都是象征性走个流程,几乎没有官员上奏。
一方面,是周天子的权力被架空导致的。
另一方面,很多的事情,那些门阀世族私下里就达成了‘妥协’,完全没必要上奏天子。
然而……
周天子刚站起身,便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启禀天子,臣要上奏。”
今天有事做?
周天子眉梢一挑,脸上浮现笑意,坐了回去,“爱卿,你有何事上奏?”
“臣要弹劾京兆尹!”
那名官员双目仿佛要喷射火焰,死死盯着一名官员。
而被盯着的这名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被骂了一夜,顶着一对黑眼圈的京兆尹。
整整一夜啊!
那群狗日的玩意,整整在府外骂了他一夜。
要不是江逸风告诉他,只要撑过去就能大赚一笔,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臣也要弹劾京兆尹!”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在第一个官员站出来后,又接二连三站出来几十个官员,全都是要弹劾京兆尹的。
看到这一幕,周天子都震惊了,好奇自己叔父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才当上京兆尹没几天,就被如此多的官员弹劾。
这是惹了众怒啊!
念此,他看向那些要弹劾的官员,问道:“众卿,你们因何弹劾京兆尹?”
“天子,京兆尹与江逸风官商勾结,坑了臣八万两银子……当然,坑臣的银子事小,臣担心京兆尹是贪得无厌之人,搜刮民脂民膏。”
“京兆尹也坑了臣的银子,虽然数额不大,但连这点银子都坑的朝廷命官,一定中饱私囊,于国于民都是祸害。”
“今天他敢坑臣几万两银子,明天他就敢将大府的银子据为己有,这种以权谋私,贪得无厌的人,如何能当好京兆尹?”
这些官员在治国安邦方面可能差了点,但在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方面都是好手。
一点点小事,经过他们的嘴巴一说,都变得了祸国殃民的大事。
周天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看到当事人跪拜大呼冤枉,都差点以为自己叔父要谋逆了。
“天子,事情不是这样的。”
京兆尹如丧考妣,大声说道:“各位大人见糖票价格一直上涨,就购买了一些赚银子,但各位大人担心江逸风靠不住,于是就把银子暂时放在臣的府内,由臣作保。”
周天子眉宇舒展开,“众卿跟江逸风做生意,由第三方作保,这不挺好的吗?”
京兆尹哭丧着脸道:“刚开始的确好,却没想到糖票价格越来越低,各位大人亏损了银子,逼着臣把银子还给他们,但臣又不只是为他们担保,还为江逸风担保,把银子给了他们,臣如何向江逸风解释?”
“言之有理!”
周天子缓缓点头,看向那些官员,“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你们赚了银子也不会给江逸风,因此你们亏损了银子,也不应该找姬大人。”
“天子,不是这样的。”
“当初江逸风保证,糖票能兑换白砂糖,我们才购买糖票的,结果现在不能兑换了。”
“糖票不能兑换白砂糖,就是废纸一张,我们找他索要银子合情合理。”
那些官员言之凿凿反驳起来。
“这……”
周天子又把目光看向京兆尹,想了想道:“叔父,孤认为以和为贵,若是牵扯的银钱不多,就退还给各位大人吧!”
听闻这话,京兆尹把心一横,“天子,这个钱不能退,一枚铜钱都不能退。”
他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因为出售的糖票中,不只有江逸风的部分,还有他的十万斤。
如果退还江逸风卖糖票的银子,那么他卖糖票的银子同样需要退还,那可是百万两银子,他可不想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这银子不能退,一枚铜钱都不能退。
“这是为何?”
周天子有些不悦。
他有种自己在帮助京兆尹,京兆尹不识好歹的感觉。
京兆尹回答道:“天子,众位大人让臣担保了五六百万两银子。”
周天子失声问道:“多……多少银子?”
“五六百万两银子。”
京兆尹重复了一遍。
嘶!
听闻这话的周天子,猛吸一口凉气,久久没有说话。
他身为天子,天下共主,大府和少府加在一起,都拿不出来五六百万两银子,很多地方更是欠了好几年的粮饷。
然而,这几十个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