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①’!奴婢从前在先皇后读书时听到过这?句,但一直都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子。时隔多年?,今日终于从公主身?上看到了!”
这?两位嬷嬷年?长,平日里做事俱是踏实稳重,更不?会像小丫头那般卖口舌的乖巧,既然双双称赞,萧月音自?信她们所说的,皆为事实。
今日午后,府衙里传来?消息,说王子发了话,让那些为了处理冀州庶务的上下手足们晚饭之前散了,他自?己也会在那时回到驿馆。萧月音便赶紧开始准备,沐浴焚香,扑粉描眉,在可以映照全身?的铜镜前照了好几圈,才终于满意。
越是时辰临近,萧月音心头越是忐忑难掩,为了壮胆,她又特意喝了一点小酒。
酒液辛辣入喉,直冲脾胃,刺得她粉白的小脸染上酡红的云霞。微醺的静真居士在香烟缭绕的博山炉前刚刚坐好一阵,便听到了外面裴彦苏和戴嬷嬷的对话。
是他,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萧月音的心砰砰直跳,像是把自?己这?只小兔也揣在了怀里,等?确认他进了内室、立即扑到他的胸膛时,那小白兔便堪堪撞在了他的铜墙铁壁之上,抖落满地的香软。
“冀北哥哥!”她的嗓音娇得像水,在他怀里抬起头后,她又娇娇糯糯地重复:“冀北哥哥!”
平日里很少?这?么唤他,每一次唤他,都有别样的深意。
此刻,裴彦苏那从来?波澜不?惊的墨绿色眸子里像是藏了一片海。
萧月音往后退了两步,微展着?一双玉臂,缓缓地转了两圈。
柳腰上坠着?的银铃还有余音作?响,伴随着?她轻快而婉转的疑问:
“真儿这?样,好不?好看?”
身?材伟岸高大的男人仍旧不?动如山,只有喉结在上下滚动。
小公主从自?己夫君的神色和眼底都看不?出任何回应,霎时懊丧起来?,委屈巴巴地微微歪头,疑惑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难道,真的不?好看?可是嬷嬷们都说好看……”
黛眉蹙着?,她又指了指身?后那不?远处的铜镜:
“明明我自?己也前后看了好几遍,是挺好看的呀……”
——“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裴彦苏忽然咬牙切齿问道。
“不?需要谁允许,本?公主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也许是带了点薄醉,萧月音的行为语言都大胆了不?少?,一面说一面还又碎步上前,直勾勾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脸上的笑意回潮:
“不?仅要这?么穿,我还要跳舞给你看。”
香气忽远忽近,裴彦苏的喉头又滚了滚,目光追随着?面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小妻子,看她后退了几步。
萧月音只是在先前几次宴会上见过别的舞姬跳舞,嘴上放出豪言壮语,身?体却?是笨拙腼腆,只堪堪有些兴之所至的翩然。
无丝竹管弦配乐,房内便安静得只剩下她轻踩点地的动响,和腰间?银铃的声声点点。
胡乱舞了几下,又觉不?够尽兴,便忆着?脑中残存的画面,原地旋转起来?。
一圈,一圈,又一圈。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就落入了裴彦苏怀里的。
总之,等?到她再次缓缓撑开眼帘时,人已经被他紧紧抱着?,站在了那面可以照见全身?的铜镜之前。
几圈旋转的眩晕混合薄醉,铜镜里的自?己是有些模糊的,萧月音的呼吸仍未平复,耳边却?萦绕他粗,重的喘,息像是隐忍了许久。
“你、你不?会是嫌我跳得不?好,”明明穿着?甚少?,她却?觉得周遭热意席卷,说话时舌头打结,“要让我、让我好好照镜子看清楚自?己吧?”
可话音未落,回答她的却?是裂帛之声,红裙被他撕碎,毫不?怜惜。
不?堪一握的楚楚纤腰上,便只剩下那串叮叮作?响的银铃。
裴彦苏敛眸,直直盯住铜镜,欣赏他的音音那绯红的小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愕与?迷茫。
谁让她方才那般恣意,毫不?在乎后果??
萧疏轩举的王子总被心爱的妻子拿捏,栽在她玉掌上的次数不?知凡几。一向争强好胜的他,总想要通过点别的找回自?己的主场。
比如力量,比如口舌之辩,再比如脸皮的厚度。
在第一眼看清她的穿着?时他便几乎疯了,偏偏她又足够懵懂,看不?出被他强行压下的凶猛巨兽,还要变着?花样撩,拨招惹,肆无忌惮地诱他做出更不?可控之事。
在他的印象里,音音是几乎从不?穿红色的。除了与?他大婚当日那一身?火红耀艳的嫁衣之外,平日里她喜好素淡清雅,海棠般的面容更是不?施粉黛。
今日的她,与?嫁给他那晚一样,甚至比那晚还要美一千倍一万倍。
火红的束匈包裹着?她愈发丰瀛的雪酥,玉颈上一串缧丝金嵌翡翠珠链,极细极纯,在她翩然轻盈的舞步里,随着?抖动,一点一点嵌入深深的沟壑。她的妆容也娇艳无比,远山黛眉细长,眉心处朱砂一点红,两靥的胭脂如春日缱绻的画卷,长睫如扇低垂,配上她朦胧杏眼中的盈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