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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圆(双重生) 红埃中 1067 字 1个月前

水绿的裙。

从前的妇人发?髻散了下来,天青色绣莲花纹的绸带绾了一个松的发?式,乌发?垂在纤瘦的后背。

好似从前,清晨他懒怠靠在床头,笑看她时。

她会回头一笑,满室明媚。

仰着妆点粉黛的脸,鼓着腮斥道:“还不起来,不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今日是端午,也正?是外出玩乐的好日子。

此?刻,她回头,无声地?看向了他。

“我现在就起床。”

卫陵笑着起身?,也去更换了衣袍,推门出去,让亲卫备好车队,要走了。

从柅园的院门,一列马车于尚未彻底明澈的天光里,“嘚嘚”、“哒哒”,朝城外的港口而去。

长?街两侧,开门早的店铺已移开门板,吆喝着做生意了。

卖的多是早食,是些?酥饼馄饨、糍团油泼面、糖糕鸡油卷,还有油条、豆腐脑……

“刚出锅的豆腐脑哎——新鲜的,热乎乎的豆腐脑哎——”

他骑着马挨近马车,低身?敲了敲窗壁。

待那靛蓝的帘子被掀起,从里露出她的脸,问道:“要吃些?什么?”

昨晚就没吃饭了,饿到现在。

曦珠朝外面那些?铺子望了一眼,或多或少都排了一些?人,少人的铺子,是卖鸡油卷的。

目光从卖糍团的店移开,她对他说:“买两个鸡油卷吧。”

又偏头,问坐在身?边的蓉娘:“您想吃什么?”

这都和离了,蓉娘哪里敢多麻烦人,也跟着说要鸡油卷。

卫陵便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帘子落下,他驾马出了队伍。

车外挑担背箩、骑驴赶车,从外来做生意的热闹,也跟着不见。

蓉娘握着曦珠的手,又是好一阵地?叹气:“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待公爷和夫人得知,可?如何是好?”

那是他该去解决的,曦珠低着头想。

马车仍在往大开的城门走。

等那片帘再次被掀起,从外递来的,是好几纸袋的吃食。

有鸡油卷,有糍团、羊肉饼馍,还有两大袋果子。黄澄澄的橘和杏、粉嫩的桃子,果子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天不亮从树上摘下,赶着端午来卖个好价钱。

卫陵偏着脸,对车内的两人笑说:“这些?果子你们坐船的时候吃,船上怕晕得很,吃些?酸的,也舒服点。”

他从未坐过?船,倒知道这个。

曦珠抿唇从他手中,一一接了过?来,蓉娘又赶忙接去放置。

靛蓝的帘垂落,远处的茶楼之上。

驻足的人遥遥远眺,只见那一列马车行?到城门,守门的官吏朝黑马上的那个玄青背影,伏低头颅地?行?礼,而后手臂一挥,放行?了人和车的离去。

手紧抓着栏杆,痉挛地?几乎扣了进去,脑海里回荡的,仍是她的问。

心中的苦涩冲涌到了喉间。

他眨了眨眼,似将方才?的那一幕从眼里剪去。

抬头却见艳阳高照,风和日丽。

一群飞鸟正?从一排的屋脊,乘风腾跃而起,扇翅直往万里晴空,朝城外的方向飞去了。

岸边港口,一台台的箱笼被亲卫搬上了三层高的大船。

同船而乘的人,或探亲,或行?商,或远嫁它地?的姑娘,得知此?行?还有镇国公府的三夫人,是要往津州。那位卫三爷派了百余个亲卫护送,尽管不明其中具体,却都更为放心此?次的乘船。

一边惊见那些?显然昂贵的箱子;

一边或也忙着搬货,或在垂柳树下,折柳与亲友辞别。

风从湖面吹来,漾出她眼里的粼粼波光。

卫陵垂眸看她,蕴着沉郁的眼跟着弯下去一点弧度,“等回到家了,安顿下来,给我捎封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平安了,成?吗?”

曦珠鼻腔有些?酸,闷应了一声。

低落的视线在他的圆领袍,颈侧还有她抓出的印子,鲜明泛红的几道痕迹。

又听到他说:“若是你在那头遇到了难处,也尽管来信告知我。”

她又轻嗯了声。

就似昨夜的缠绵是虚幻,她的安抚也是假的。

卫陵不由哂然,抬手将飞落到她发?髻的嫩叶摘去。

在她惊疑的目光中,指尖松开,那片翠绿的柳叶,便随风飘出树下浓荫,飞落了湖面,被一圈圈的涟漪,游荡着漂远了。

他的眼不曾偏移一分地?望着她,再开口,极低的清冽嗓音里,是几多难言的滞涩。

“曦珠,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曦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片往南漂泊的柳叶,不再看他了。

却过?了半晌,也在清风里,很轻地?回了他一句:“你去峡州抗击海寇,要小心危险。”

她并?未直言,他也懂得了她。

卫陵笑了笑,坚定地?答应她:“我一定会护好我自己,你不要担心。”

转望船上有人在招手呼唤,也有亲卫奔来告知船将离岸。

他望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在即将踩上艞板时,身?子顿住了。但?不过?一瞬,便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