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惹上祸端?”
夭枝亦没有反驳,平和开口,“公公说的是,多谢公公提醒。”
大太监不再多言,转身进宫里复命。
夭枝站在宫门外半晌,只能先回了先生住所,酆惕远在禹州赶不回来,好在这半年来他举荐了官员回来,正好可以帮上一帮。
夭枝进了院子,一青年官员已在院子里等着了,她直接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这季尧安在禹州水灾时,她就见过,能力极佳,办事妥当周全,如今在都察院下做些简单的事务。
他上前递上卷宗,头脑清晰解释前因后果,“王府的护卫说那日在正门口看见王爷与祖孙三人通信,还交传信物玉佩,有人查出那祖孙三人乃是外邦人,如今这玉佩便是物证,玉佩里头掰开是一纸条,纸条里写的是胡语,泄露了我朝的布粮草之地,乃是王爷通敌的证据。”
倒是有心栽赃,就不怕没有说辞。
夭枝瞬间想起那日在府外看到了祖孙三人,她自然清楚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外邦人,更没有什么通信一说。
她心中一惊,竟是一解禁就下套了,还真是见缝插针,这估摸也就是宋听檐唯一一次接触外人的时候罢,那玉佩到了别人手里,想说里面有什么自然都可以。
这般只要找到人,便能分辩一二。
“那祖孙三人呢?”
季尧安闻言三缄其口,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夭枝心莫名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不会是……”
季尧安气微微下压,溢于言表的无力,低声开口,“太后娘娘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以奸细之名下令杖杀那祖孙三人,连带他们在中原家族中的一干外亲全部杀之,如今尸首都没人敛!”
夭枝如雷轰电掣一般,僵在原地,脑中皆是空白。
她想起那祖孙三人的慈爱相亲的样子,只怕家中亦是和谐,
() 这么鲜活的人转眼之间便全死了。
一时间气向心头,竟有些缓不过来,她第一次感到皇权的无情和可怕,在这面前万物不过是蝼蚁,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寻常人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夭枝莫名觉得这冬日太寒冷,竟然让她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季尧安继续说,“太后娘娘说了,若是贤王当真通敌,必不姑息。”
好一个必不姑息,如此道貌岸然!
他们就如此笃定宋听檐会知道宝藏捷径?
不过事实如此,毕竟他们知道只有宋听檐一个人看见宝藏,便不相信他能这般容易进去,必然觉得有捷径。
乌古族那处铜墙铁壁无路可进,那么只能从唯一知道的人这里下手。
倘若真的有捷径是最好,若没有,如此所行也不亏。
皇帝可以除掉这个跟随太后的儿子,又能趁机逼问宝藏捷径,如今多事之秋,边关频发战乱,又有山匪作乱,先得宝藏者便得先机,他已然没有多少时间等,自然要冒险一为。
而太后顺之而为,也是欲将路全部封死,待宋听檐死后,再给其翻案,那么大理寺所有皇帝的人便可以下马,皇帝也会背上年岁渐大,昏庸无能的罪名。
而她还是可以做一个被刻意蒙蔽,大义灭亲的太后。
她牺牲一个棋子,可以布一场局,何乐不为?
夭枝手慢慢握住石桌边缘,用力到指尖发白,桌上的积雪冷意瞬间透到骨头里。
她修行这么久,头一次尝到怒极滋味!
这皇帝和太后虽不是真母子,可这狠毒是胜过真母子!
这一次恐怕无论宝藏是有还是没有,宋听檐都未必能活着出来,他只是他们可以随意牺牲的一颗棋子罢了,何来不舍?
“夭枝。”
门外一声极低的轻唤。
夭枝转头看去是洛疏姣,她做了丫鬟打扮,穿得也单薄,应当是偷跑出来。
她见她这小院里头只有两人,便推开门快步走近,“你可知道情况了?”
夭枝点头,心中又沉又怒,还未从刚头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洛疏姣在家中显然听到不少消息,一开口眼泪已经掉下来,“爹爹说大理寺狱用了刑,下手很重,薄……殿下不知能不能撑到……”她毕竟是洛家人,不敢牵扯太多进去,唯恐连累家中,只能连称呼都换了。
夭枝听到这话只觉周围声音都变慢了,传到耳里却格外清晰。
凡间牢狱刑罚她知晓,屈打成招的手段很多,见血的,不见血的都能轻易要了人命。
宋听檐这一年多的禁足,身子并不算多好,只怕是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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