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于忤逆了自己的“孙子”顿时没了耐心,可毕竟看在温宁的面子上, 也不?苛责她的小孩。
院子里?的化蝶兰开得花山花海,而这个季节染色过的绣球虽不?名贵, 开得也如瀑布,验证了它“无尽夏”的名字。
平常老太太对于化学试剂害怕得很,偏偏为了给绣球改色,添加了多次硫酸铝。
蚂蚁在花盆底下穿梭、爬行。
飞虫在树木之间?徘徊,和谐而静美,而也有两只守规矩的流浪猫,被收养在院子里?,从不?碰那些花花草草。
而澈澈是真心实意很喜欢这个巨大的花园,觉得打理下来?应该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奶奶,您为了这么花园一定付出了不?少吧。”
可周叔叔的母亲却异常高冷,提及她对整个花园的辛苦付出时,淡淡道:“还好。”
澈澈纳闷,是因为他指摘褚奶奶的错误,所?以就冒犯到她老人家了吗?
可是,妈妈教会?他的第?一课就是要?懂得诚实,其实奶奶种植养护红玉珠、马醉木的办法都不?算特别?专业……
他犹豫着,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吃晚饭,周母也发?现了眼?前的男孩除了对她种植的花草发?表了不?得当的评价以外,其他方面都算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比如说,他很讲究餐桌礼仪,餐后也会?主动去书房,够不?着的书会?自己拿梯子,也不?假手他人,维持做派。
对于被自己拿走的电子设备,没有像她同龄人的那些孙辈那样大吵大闹。
总之,比当年的周寅初看上去顺眼?许多。
那个就是完完全?全?的刺头,时至今日?,尽管周母时常反思,不?过如果回到当年,强势如她,大概率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
周寅初不?会?如澈澈一般主动和大人沟通,说出口的话也没有起码得礼貌素养。
他会?冒犯人。
会?因为对方在生意场上人品不?好直接冷落人家。
也会?试探别?人的底线,一旦那人不?符合他的预期,那也不?管别?人的社会?地位,直接无视掉那人。
对于常穿梭在家里?的那些名义?上的朋友,他从不?与他们深交,对于他们的儿女,态度愈发?冷淡。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似说了个明白,就连他们那样的父母都不?值得人尊重,那些他同龄的玩伴,他就更?入不?了眼?了。
简单直接,却又为此?得罪了不?少的人。
反倒是温宁带大的孩子,别?的不?说,教养习惯是好的。
有些话,周母也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讲,要?让她学会?夸奖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小孩拿起那本她平常阅读比较多的那本泛黄的《老子》,她以为小孩的关注点必然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种简单易懂的文字,李澈却以越过同龄人的成熟,不?止谈书本上写?得那些文字。
而关注起具象化的道教文化来?,他挠挠头皮,似乎真的在求知探索那般。
话锋一转,他好奇地问询起“梁启超将道家分成哪四派”的时候——
“玄学正派,丹鼎派,符箓派,占验派。”周母应答如流。
像是在这个家,有人真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了。
不?过,显然周母不?认为这是适宜小孩阅览的书籍,庄周老道适合她这样垂暮老矣的人欣赏,却不?适合李澈阅读。
她不?近人情地收回了那本书:“你换本看看。”
“为什么?”
虽然小孩了解到近代梁启超令周母对他有所?改观,但她执意那并不?是小孩该读的书:“小孩子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这么深奥的书,你确定你能读得懂?”
李澈老老实实地搓着手,懵懂地站原地等她交流。
“可我看这本书的封面最旧了,上面还有奶奶的笔记,就想着如果通读一下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和奶奶多聊聊天。”
他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周母素来?严肃的脸上难露宽和,不?得不?为此?破例:“不?看这本书,也可以同我讲话。”
小孩子轻信了:“那奶奶您能告诉我周叔叔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这直接领周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儿子,该叨叨絮絮地说起他童年的趣事,得出还不?如眼?前小孩的结论,亦或是,为了他们未来?一家人的幸福着想,舍弃一部?分的批判主义?的精神?,择其相对正面的话来?讲?
周母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周叔叔啊,他以前念书还行吧,大差不?差,没有让我在他的学业上费过心思……”
“我想问的不?是学习。”李澈摇摇头,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一刻似乎势必要?摸清周叔叔的底细。
这就令人无言以对了。
考虑到继子与其的关系,素来?耿直坚硬的周母也违心说了假话。
“他的本性并不?算坏,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好孩子……”也不?全?然作假话,这不?,她苦守李澈的母亲这么些年,不?也算是知进退了么。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