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唯礼的反应,苏流月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不禁有些嘲讽地扬了扬嘴角。
这苏唯礼能力如何,她暂时看不出来,但这心,是着实够狠的。
她方才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原主所谓自缢的那一晚,确确实实是昏睡了过去!
是以,她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原主所谓的自缢有蹊跷,只是当时的她不知道,杀死原主的凶手到底是谁。
这会儿,结合苏唯礼和苏柔方才的言语和反应,整件事的真相呼之欲出。
杀死原主的人,只怕正是她的好父亲!
而她的好庶妹,就是最大的推手。
那件事发生后,苏唯礼为了不失去郑家的庇护,不惜让原主“自缢”来向郑家赔罪。
有了一条人命横在这中间,再大的过错也能抵消了。
而苏柔一开始对原主设局,确实是冲着和郑九郎的婚约来的,但她也不算无脑到底,在那之前显然也做了不少准备,她最近讨好的郑家十三姑娘可是郑家二房的嫡女,还是陶夫人的幼女,郑家对她向来千娇百宠,她说的话,在郑家自是有一定分量的。
而除了这个,她只怕还有一张更大的底牌。
方才苏唯礼神情有异的那两段话里,显然隐瞒了一些事情。
其他内容都是没问题的,苏流雪确实还没及笄,苏柔这段时间也确实和郑家的十三姑娘走得很近。
唯一可能有假的,只有——郑家二房的陶夫人对苏柔很满意。
原主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苏柔见过陶夫人的记忆。
因此,对苏柔很满意的只怕不是陶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很大可能,便是这场婚约的另一个当事人——郑九郎。
这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郑家定是也急着平息这场风波,若郑九郎这时候开口要娶苏柔,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从事发后苏唯礼那惊慌失措的态度来看,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跟苏柔有关,现在他知不知道,就难说了。
而看苏柔方才的反应,她应该不知道苏唯礼为了这件事,竟是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正的原主已是被这两个人,联手杀死了。
一个害死了自己女儿的凶手,竟反过来指责自己的女儿。
实在是好笑。
苏流月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唯礼,这眼神莫名地让苏唯礼心里发虚。
他呵斥完苏流月,便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郭氏没有跟着一起走,有些探究地看了苏流月一眼,忽而冷声道:“我知晓经历了这么一件事,你心里也不会好受,但这件事是你自己闹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如今新皇刚即位不久,你阿爹天天在为朝堂上的事情烦恼,你若是真心为苏家着想的,便少去烦你阿爹,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反省!
你闯了这么一个大祸,你阿爹只罚你禁足半个月,已是十分疼爱你了。”
苏流月轻轻一扯嘴角。
郭氏说出疼爱这个词,不觉得嘲讽吗?
不过,郭氏向来是懒得搭理她这个前任的女儿的,她这会儿竟特意留下来,还说了这么一通似乎带着几分安慰的话,不得不说十分蹊跷。
苏流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低头道:“阿娘说得是,我原本以为我闯了这么一个大祸,害苏家名声受损,阿爹少说也要罚我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日子。
想来阿爹还是心疼我。”
这是勋贵世家的女子犯错,经常会有的处罚。
她刚醒来那会儿,尔思和尔安就一直担忧,她会不会被送到庄子上。
在她们看来,自家姑娘如今已是十六岁了,家里又没有真正为她着想操持的人,若真的被送到了庄子上,一年半载的定是回不来,亲事也定是会被耽搁。
想想便是暗无天日的未来。
是以后来听苏唯礼派过来的人说,只是罚她们姑娘禁足半个月时,她们是又惊又喜。
苏流月话音刚落,郭氏眼眸中就悄然掠过一抹嗤笑,面上却只是板着一张脸,道:“你再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嫡长女,我和你阿爹自是不可能真的不管你的。
虽说如今要嫁进郑家的人变成了柔儿,但你到底是柔儿长姐,长幼有序,怎么也没有妹妹越过长姐先出嫁的道理。
所幸郑家十分通情达理,愿意把柔儿和郑九郎的婚事定在年底,好给你时间找到一户好人家,郑家这般通情达理,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所以,阿娘这段时间会好好帮你挑选一门好亲事,你像往常一样,等着出嫁便是了!”
尔思和尔安一愣,很是讶异地看向郭氏。
她们还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家姑娘的婚事定是要被耽搁了!
万万没想到,夫人心里还是记着她们姑娘的!
便连苏柔也一脸诧异。
苏流月自是没有尔思和尔安那么好糊弄的,心底一咯噔,面上却不显,“年底?如今已是六月,离到年底也不过小半年时间,何况刚刚经历了那样一件事,我的名声难免受损,阿娘就这么有把握,能在年底前替我找到一户好人家?”
郭氏有些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