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克站了起来,看向已是蠢蠢欲动的苏流月道:“我与你一起去接待你表哥。”
这还是薛文柏他们第一次正面和周云克对上。
苏流月心里有些担心,应了一声,便和周云克一起往前厅去了。
到了前厅后,苏流月发现容若竟然也在,正在和薛文柏兄弟笑着交谈些什么,察觉到周云克和苏流月来了,他似是有些意外,连忙带着薛文柏兄弟站了起来,给周云克行礼后,忍不住笑着道了句:“在下还以为,苏三姑娘手上的伤口还要处理一段时间,没那么快能出来。”
一边说,一边有些促狭地朝苏流月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有他帮他们顶着,他们没必要那么早出来啊。
苏流月:“……”
她只是来疗伤的,又是来和周云克幽会的。
薛文柏他们显然早已是知道了苏流月受伤的事情,都顾不得周云克在场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走上前,眉头微蹙,“流月,你没事吧?”
“怎的这么不小心?”
苏流月笑眯眯道:“小事,就是手臂上被划了一刀,大夫方才已是处理过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抓捕凶犯这种事本就凶险,便是前期做了再多准备工作,也难保不会出岔子。
苏流月上辈子每次抓捕凶犯,都感觉自己在和死神打交道,在冷兵器时代还算好了,至少这里没有枪支弹药这些防不胜防的杀器。
薛文柏兄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脸色还算红润,行动也还算自如,眉头这才稍微松了开来。
薛文津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看了周云克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大表哥今日下值早,顺路经过京兆府的时候,刚好看见京兆府的衙役押送凶犯回来,便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这才得知你受伤了,还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你大表哥立刻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大舅和大舅母,他们担心得不得了,便让我和大哥拜访一下太子殿下的府邸,把你接回家。”
原来如此。
苏流月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幽怨的表情,“看来我回去又要被大舅母说上半天了。”
虽然在她和周云克的婚事定下来后,云氏对她去帮京兆府做事已是没那么多怨言了,但这几天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她几句,说什么她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便是太子殿下和长喜长公主支持她去查案,也要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为先,这段时间多多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不好吗?
虽然她和周云克的婚事,礼部和太常寺全程包了,除了苏流月的嫁妆,压根用不着他们操心什么事,但苏流月的人还是要在的,否则礼部和太常寺的人要找苏流月量尺寸做嫁衣或者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时,找不到人就麻烦了。
薛文津忍俊不禁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你总是做让别人担心的事。”
说着,他顿了顿,转向周云克的方向深深行了个礼,道:“这回谢太子殿下及时找大夫给流月治疗,还帮忙照顾了流月这么久,小人这就带流月回家,不叨扰太子殿下了。”
薛文柏似乎这才想起了周云克的存在,连忙跟着薛文津一起朝周云克行了个礼,脸上忍不住浮起几分激动之色。
这是太子殿下啊!那个传说中治军严明、用兵如神、在战场上一个眼神就把敌军吓退的太子殿下!
他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和太子殿下面对面!
容若忍不住看向薛文津,心里啧啧作响。
这薛家三郎君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说,流月如今还没出嫁,殿下和殿下这边的人对于她来说,还只是外人。
这话里的疏离之意,简直快怼到他们脸上了。
周云克也看了薛文津一眼,眸色微闪,嘴角含笑道:“流月是孤未来的太子妃,孤照顾她是应该的,薛三郎这话未免太见外了。
说起来,流月今天下午一直在城外捕捉凶犯,还没用晚膳,孤方才让后厨的人做了一些小菜,两位郎君要不然,也留下一起用晚膳?”
薛文津一怔,刚要拒绝,他的二愣子大哥就已是掩不住兴奋地道:“好啊!咳,小人的意思是,承蒙太子殿下邀约,小人不胜荣幸。”
薛文津只能暗叹一声。
罢了,如今已是很晚了,流月定然饿了。
他们薛家早已是用过晚膳了,流月回去,阿娘也顶多给她下一碗面。
便也行礼应下了。
几人便重新在厅堂里坐了下来。
容若和薛文柏兄弟先前便已是有了位置,容若坐在了左下方第一个座位,薛文柏和薛文津则是相继坐在了右下方的位置。
这样的场合,虽然类似于家宴,但各人坐的位置也是有一定的讲究的,容若正要叫人把他的位置移到左下方第二个座位,把第一个座位留给苏流月,就听到周云克的声音响起,“来人,在孤的座位旁再加一个席位。”
这会儿高脚凳还不算特别流行,大部分大户人家厅堂上摆的还是矮几和一张铺着软垫的坐席,来人直接跽坐在坐席上与人说话。
主座的地方有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台子,上面同样放着一张矮几和一个坐席。
在一旁伺候的仆从听到周云克的话,立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