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这时候,转向楚王问:“老三,可是如此?”
她虽然是在问楚王妃的事,表情却依然冷冰冰的,仿佛只是随口问上一句。
楚王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回禀母后,确实如此,卫家失踪的那个孩子,是汐儿小叔的老来子,汐儿跟那孩子向来姐弟情深,他突然失踪又被人这般残忍地杀害,汐儿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过几天,便是那孩子的葬礼,汐儿今天问我,她想去看看她叔母,可否不进宫,她如今身上有着白事,进宫也怕冲撞了二皇兄和二嫂的喜气,我便应允了,没来得及提前跟母后说这件事,是景铭的疏忽。”
说完,他又转向苏流月,行了个礼道:“二嫂,我代汐儿跟你道声不好意思……”
苏流月摇了摇头,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楚王妃来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候,冯妃叹了口气,道:“最近出事的孩子可不只是卫家那个孩子呢,连同卫家那个孩子一起被挖出来的,还有……还有两具孩子的尸体,都是这一个多月失踪的孩子。
尤姐姐,我记得这其中,便有你们尤家的孩子吧……”
她说话时,看的是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穿着一身橘红色衣裙的美艳女子。
苏流月方才就留意到她了,她虽然脸上也带着笑,但笑得那叫一个僵硬,像是有人强行把她的嘴角扯起来一般,整个长春宫里,就数她和皇后的脸色最难看了。
方才,她把作为见面礼的一个玉镯给苏流月时,眼中甚至掠过一抹再明显不过的戾气。
苏流月当时就猜她是生下了魏王的尤贵妃,整个后宫跟她有这般大的仇的,也就她了。
尤贵妃似是没想到冯妃会突然把话题转向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语气不怎么好地道:“那算哪门子我们尤家的人?先前我们尤家跟他们一个南一个北,根本毫无交集。
只是圣上登基后,他们见我尤家颇得圣宠,强行来认了亲戚,想攀附我们尤家罢了!”
她这说这般刻薄,其他人虽然脸色都不太好,但也没有多意外。
冯妃有些尴尬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家到底也姓尤,何况他们家的几个男人也是在朝里做官的,当初尤家的老爷子进了京后,还大张旗鼓地摆了好几天的认亲宴。
你瞧,其他几个失踪的孩子都出自有权有势的人家,说不准,拐走了尤家那个孩子的凶徒,其实是冲着尤姐姐所在的尤家来的……”
说着,见尤贵妃一脸要发作的样子,冯妃连忙话题一转道:“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担心有人要暗中对尤姐姐的家人不利……”
一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的苏流月突然开口道:“那个尤家的孩子,可是第一个失踪的孩子?”
冯妃一怔,一脸讶异地看向苏流月,“你如何知晓?”
方才,她只说了在同一个地方挖出了三具孩子尸体,没有说,最先失踪的是哪个孩子吧?
苏流月道:“方才,大家话里提到的失踪的孩子一共有四个,其中,有三个孩子明确已是遇害了,孙妃娘娘娘家的孩子应该刚失踪没多久,至今不清楚他可有遇害,所以,孙家的孩子应该是这四个孩子里最晚失踪的。
而那三个遇害了的孩子里,有一个孩子是楚王妃娘家、也就是卫家的孩子,有一个孩子是尤家的孩子,但冯妃娘娘方才又说了,除了尤家的孩子,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出自有权有势的人家。
虽然我对尤家不算熟悉,但可以大胆推测,有孩子遇害的那个尤家家里的人所任的官职都不高,算不得什么大家族。
而这种有着同一个人显着风格的接连出现的案子,凶犯都会有一个明显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有权有势的人家派在孩子身边看管的人多,凶犯要下手把孩子带走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会先选择好下手的人家,这对于凶犯来说,同时也是一种练手。”
众人都听得一脸怔然。
尤其是后宫的妃嫔,她们平日里哪里会这般深入地分析什么凶犯罪案,这种渗人的事,也顶多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
她们更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分析!
冯妃回过神来后,忍不住一脸佩服地感叹道:“我先前就听说太子妃头脑聪慧,一手破案的本事比京兆府的官员还厉害,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难怪太子妃会被长喜长公主收为学生。
你说的没错!这一个多月来,先后失踪了四个孩子,最先失踪的便是尤家的孩子,而卫家的孩子,是三天前确定失踪的!
因为这些孩子都是权贵人家的孩子,这个案子闹得很大,都传到我们后宫来了。
真真是可怜见的,那些孩子,都是八九岁左右的年龄,还都是活泼健康的男孩,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做出了这般残忍的事!”
苏流月眸色微转。
八九岁左右的男孩……古人本就早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少都已是十分有主见了。
她原本以为,失踪的会是年纪更小的孩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目前失踪的几个孩子,都跟新朝权贵有关……
其他人哪里知道苏流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