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忍不住撇了撇嘴,道:“殿下倒是闲适得很,可怜我们在外头,为了案子的事四处奔波。
不过,我们倒是有了不小的进展,殿下要听吗?”
看到她这兴奋的表情,周云克微微扬眉,笑道:“好。”
两人便这样,手牵着手,慢慢地往饭厅里走去。
案子的事又多又杂,苏流月一边用晚膳一边与周云克说,到他们吃完晚膳的时候,才堪堪说完。
苏流月只能暗暗感慨,幸好周云克没那么多规矩,讲求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
周云克让人撤下桌子上的碗筷,上了两杯热茶,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杯盏,沉吟道:“你是说,凶犯很可能是这一年里失去了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娃的妇人?”
“对。”
苏流月点了点头。
周云克静默片刻,忽然道:“你这样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苏流月正要拿起杯盏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紧紧盯着他道:“是谁?”
一说到跟案子相关的事情,她的眼神就变了。
周云克心里暗笑一声,道:“但我想到的这个人,应该跟这个案子无关。那个人,昨天你也有见过,便是如今住在长门宫里的崔昭容,前朝的崔贵妃。”
苏流月微愣,就听周云克道:“你应该也听说过,崔昭容跟先帝有过一个皇子,也就是前朝的十一皇子,若他还活着,今年应该满九岁了。
崔家家主崔明远为了保护崔家,把她和十一皇子一并送给了圣上,然而,十一皇子本就体弱多病,被打入大牢后没多久,便病逝了。”
苏流月先前就听说过崔昭容有一个孩子,但今天才知道,她的孩子也是八九岁这个年纪。
她道:“可是,崔昭容如今被关在长门宫里呢,而且那里的仆从不是说,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么?便是她真的存了报复的心,也没那个能耐自由进出皇宫啊。”
若她在宫外,倒是实打实的嫌犯之一。
周云克轻笑道:“所以,我才说,她应该与这个案子无关,只是听了你方才的话,突然想起她罢了。”
苏流月到底比较谨慎,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宫里会不会有那种……可以连通宫内宫外的密道?”
周云克不由得斜睨了她一眼,“你当是话本子里的皇宫,什么贼子都能自由进出?便是当真有这样的密道,若崔昭容当真时常出宫,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那也是。”
苏流月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犯绑架了那些孩子后,定是每天都与那些孩子生活在一起的,否则她不可能把那些孩子照顾得那么好。”
她正想把这个话题掀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你可知道,长门宫里可有种桂花树?”
周云克一脸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流月笑笑,道:“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见她没有详说的意思,周云克便也没追问,摇头道:“长门宫里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明儿我遣人去帮你看看。”
“好。”
苏流月顿时笑眯眯地道:“看来殿下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见她特意加重了“一点”两个字,周云克气极反笑,突然站起身子,走上前一把打横抱起了苏流月。
苏流月立刻轻叫一声,笑着打他的肩膀,“你这流氓!”
“流月不妨说说,我是哪里流氓?”
周云克有些坏心眼地一扬嘴角,抱着她就大步往外走,“我不过是怜惜夫人刚刚吃饱,可能有些犯懒,想把夫人抱回房间罢了。”
原本清幽安静的院子里,顿时响起两人清脆活泼的嬉笑打骂声。
一众仆从已是十分自觉地转过了身子,嘴角都带着合不拢的笑意。
明明还是一样的院子,却仅仅因为多了一个人,便仿佛灌进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便连这片夜空,都似乎变得温柔了。
第二天,苏流月起了个大早,换上衣服便直奔京兆府。
幸好昨晚周云克知道她有事情要忙,也没有折腾她太久,苏流月本来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京兆府,周云克却道:“既然夫人要弃我而去,我也不做那个煞风景的,夫人自去忙事吧。”
苏流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人话。”
周云克忍不住笑了,“我刚好趁这个时间,去城外的军营处理一些事务,原本这几天,我是打算拿来陪夫人的。”
苏流月好奇道:“其实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这件事这么紧急,必须你亲自过去吗?”
“嗯。”
周云克顿了顿,低声道:“这段时间,新京有些不太平,我要回去布置一下兵力,未雨绸缪。”
苏流月昨天虽然没听到周云克和大舅他们的对话,但也感觉到朝堂上的气氛是越发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主要来源于新旧朝权贵间的对立。
她也不由得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道:“那你小心一些。”
周云克嘴角微扬,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道:“这句话,我与你说才是,我去的是自己的军营,有什么需要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