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都一脸不敢置信。
罗家的四少夫人不见了两天,这些仆从竟然都瞒着不上报主家!
这也太欺负人了!
孙昭安继续道:“罗家的四少夫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后,便一直有些疯疯癫癫的,据她身边的仆从说,她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疯癫。
她这般突然不见了踪影,这大半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四少夫人头一次不见了时,大伙儿还很慌,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人后,本来还想上报给罗家,但谁料,那之后四少夫人突然就自己回来了。
那之后,四少夫人再失踪,他们也就没那么慌了,因为每次,四少夫人总会自己找回来,她失踪的天数有多有少,最长的一次,是失踪了四天。
因此这一次,他们原本还想瞒着我们,撑到四少夫人自己回来,后面实在瞒不住了,才说了实话。”
苏流月眉头微锁,问:“你们可有问过,那四个孩子失踪的时候,罗家的四少夫人可有失踪?”
“自是问了。”
孙昭安道:“前面三个孩子失踪的当天,罗家的四少夫人都跑出去了,只有最后一个孩子,也就是孙家小郎君失踪那天,她没有跑出去,但第二天,她又跑出去了。”
冯大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菩萨在上,这个罗家四少夫人听起来,确实很可疑啊!”
“这还不止呢。”
孙昭安脸上忍不住现出了几分得色,道:“在我们的追问下,别院里的仆从说出了更多情况,他们说,有好几回,四少夫人回来的时候都是处于疯疯癫癫的状态,他们亲耳听到她说,她见到了她的浩儿,她的浩儿回来了……
罗家的四少夫人失去的那个孩子,单名就一个浩字。
甚至有一次,那些仆从见到四少夫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那还是一块上好的玉!她说,这块玉是她的浩儿给她的。”
杨少尹脸色微变。
他想起了卫家的人曾说过,卫初泽失踪时,脖子上是戴着一块玉佩的!
他连忙问:“那块玉呢?”
孙昭安连忙从旁边一个衙役手里,双手捧过了一包用白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众人立刻看到,里头放着一块水头极好的“六喜童子”玉佩。
这是时人最喜欢给孩子佩戴的玉佩,通常寓意着“六瑞”或“六喜”。
孙昭安道:“那群仆从当真不是个东西,竟是偷偷把这块玉佩拿去典当了,还是死当!幸好那家当铺还保存着这块玉佩,小人们才把它拿回来了。”
杨少尹这下子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了,立刻点了个人,道:“快去,把卫家人请过来,让他们认一认,这可是卫小郎君失踪时身上佩戴的那块!”
那衙役立刻应声,转身去办事了。
杨少尹随即让人把这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又问:“如果罗家的四少夫人是凶犯,那附近定然有她用来囚禁孩子的地方!孙小郎君很可能就在那里!
你们可有找到?”
孙昭安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找到,但属下已是让大部分人手留下,在那里附近搜寻了。”
“很好!”
杨少尹立刻站了起来,道:“我也亲自去那边看看。”
说着,他看向苏流月,问:“苏小郎君可要一起过去?”
苏流月却没有立刻回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
杨少尹见到她这一脸沉思的表情,忍不住问:“苏小郎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少尹,你觉得……”
苏流月顿了顿,道:“为什么罗家的四少夫人说,那块玉佩是浩儿给她的?”
杨少尹一怔,不太明白苏流月的思路,道:“罗家的四少夫人应是把那些被绑架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苏流月却打断他道:“我在意的点是,为什么四少夫人说那块玉佩是那个孩子‘给’她的。”
这回,她特意咬重了给字。
众人这才听懂了苏流月的意思。
对啊,给,不是拿,不是抢,也不是问他要。
给这个词,是只有在对方主动做出这个动作时,才会用到的。
卫初泽才八岁,他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绑架,心里定是很惊慌不安,对绑架他的人,也定是满怀警惕。
又怎么会主动把自己身上的玉佩给她呢?
冯大力思索了片刻,道:“也许,那只是罗家的四少夫人随口说的呢?那些仆从不是说,她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疯癫么?疯癫的人,做出什么都有可能,把自己从孩子身上抢来的一块玉佩想象成是孩子主动给她的,也有可能。”
“对啊。”
另一个衙役也道:“她不是把那些可怜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么?也许是她太思念自己的孩子,才想象出这么一件母慈子孝的事情呢!”
这时候用母慈子孝这个词,说不出的讽刺。
一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苏流月静默了片刻,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说完,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刚想问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