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心里就有什么满溢而出。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又忍不住,悄悄把他揽在怀里。
还不够。萧渊还想做点什么,他补习过的那本书上的各色图画仿佛活过来,在他脑子里作怪。
该满足他、同他双修吗?
但自己体内还有魔气未除。
想到这个,萧渊燥热的身体冷却了些。他把叶凌往怀里紧了紧,又松了松,闭上眼睛,细细计划起来。
他留在深渊,竭尽全力往上爬,只是为了强大自身、报仇雪恨。
他若想离开,不会在乎深渊是否消失、有没有人接手镇压。世人死活,与他何干?
只是,师伯祖要云游四海,他不能不给他一个清宁的四海。
而且,他好“大英雄”那一口,他还是再装装样子的好……
等春暖花开,他安排好苍龙军布防,再陪他去云游。
待他玩够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他种田、打鱼、打猎来养活他。
他若住腻了,便再去云游……
*
“我的梦想是走遍天下!”
——当晚,萧渊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叶凌穿着一身银灰色奇装异服,兴奋地跟他说话,脸色病态的白。
他们行走在一片丛林里,叶凌的话落地不久,林中就突然冒出一只妖兽,张口咬向他的脖子。
萧渊反应很快,立刻杀死妖兽,护住了他。
梦到此时都是正常的。
得救的叶凌含笑望着他,眼睛弯弯,灿如晨星。
他提起唇角,也想要笑,然而下一瞬,“嘭”地,叶凌笑着,在他面前化作漫天星火。
场面并不血腥,甚至美得异样。
萧渊做过无穷尽的噩梦,这种程度的,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骤然睁开眼睛,呼吸困难,身体僵直,手脚冰凉。
直到叶凌翻了个身,温热的身体压住他胳膊,他才重新活过来。
一个梦而已。
胸膛起伏数下,他把叶凌抱在怀里,低头拿嘴唇贴了贴他的头发,手里克制不住,冒出一条条锁链,密密麻麻缠住他……
*
连续半个月,叶凌老实在军营待着,诊诊病,逗逗狼,日子过得很惬意。
就是一天比一天懒,起床时间日日推迟。
“你身体真的没问题?”这日萧渊又一次问。
“没有。”叶凌肯定答着,活力满满从床上爬起来,看向帐外。“今天天气很好。”
是的,虽已入冬,近几日天气格外清朗,魔煞之气仿佛都被阳光晒淡了不少。萧渊自年少进入深渊,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连续好天气。
说不定,深渊真的会莫名其妙消失——就像它莫名其妙出现一样。
那,他就可以更安心地陪他了。
萧渊看向叶凌。
叶凌正逗弄两只崽——半个月过去,它们又长大很多,已经到他膝盖,是两个小少年了。
宝宝越发黏人。小狼越发高冷——它冷眼看着弟弟在叶凌膝间绕来绕去,看了片刻,忍不住,突然出手,踩住弟弟的尾巴。
然后招来叶凌的两声训斥。
虽是训斥,萧渊看得清楚,那家伙挺享受的样子。
愚蠢,想接近,就该大大方方接近。
萧渊大大方方走向叶凌,帮他披上外袍,鼻尖蹭过他发梢。“我的魔气驱逐干净了。”他低声说。
“嗯。”叶凌答。他知道,他一直给萧渊护着法呢。
只是“嗯”?
萧渊暗自敲了下手指:“今晚——”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萧渊声音有些低,叶凌没注意听,打断他的话,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个布偶小黑球——狗?
他那东西基本是一个黑球,底下歪歪扭扭缝着四条腿,上面缝着大小不一的两只狗耳朵,针脚粗疏,但勉强能看出是个狗——丑得别具一格的狗。
“是小黑。”叶凌自觉自己缝得相当不错,见萧渊不接,慷慨大气把布偶小黑塞到他手里。“恭喜你扫除积弊。还有——生辰快乐!”
生辰?
萧渊握住布偶,神情微怔:“什么
生辰?”
他从未过过生辰,也根本不知自己生辰。
“我们生辰是同一天。”叶凌解释。“因为是同一天,那秘术才能成功实施。”
所以,原主的生辰,自然也是萧渊的生辰。
萧渊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布偶,默默攥紧它:“谢谢。”
原来他也有生辰。还有……他。
“不用谢!”叶凌笑眯眯打量着萧渊。
天气真的很好,阳光穿透营帐照在萧渊身上,像柔和的染料浸入一块墨玉,中和了刚硬,抚平了棱角,冲抵了寒凉,让他看起来少见的宁静祥和。
没有魔气,再也没什么会滞碍他的通天大路了!
叶凌看着他,眉眼弯弯:愿他今日,明日,余生日日,晴空万里。
“傻笑什么?”萧渊说着,把布偶揣进怀里,从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