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唐郁东几乎放下了所有的工作,陪着秦馥嫣玩遍了欧洲。
原本他们是打算继续往澳洲而去,没想他们刚到法国突然接到了秦扶疏的电话。
秦馥嫣站在大教堂门口,听到秦扶疏在电话彼端问:“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带着哭腔的。
秦馥嫣听着他的声音不太对劲,收敛了笑容,“扶疏,你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事情?”
秦扶疏这人虽然身体弱,但从小极其聪明,性情也很稳,除了怨自己这一身病弱残体,他基本没为其他事情如此情绪低落过。
“是不舒服么?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你早晚出院子都要多穿一点。”
秦扶疏没有接她的话,片刻后像是终于缓过来了,语气低沉说道:“从年初爸爸身体一直不太好,入冬后病情加重,这几天医生
() 日日守着。今天说是……说是时日不多。妈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现在赶回来,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落在秦馥嫣头顶,让她整个人都怔住,眼神犹如黑雾散开,一瞬间没了光彩。
唐郁东很快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将人搂入怀中,接过她手里的电话询问,听到秦扶疏重复了一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随即挂断电话。
他们一刻未停,直接乘坐私人飞机回了浮城。
从机场到景山的两个小时车程,秦馥嫣始终安静地靠在唐郁东怀里,前几日还明媚如太阳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
唐郁东没有开口安慰,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车停靠在秦府大门口,秦馥嫣快速下了车,被唐郁东搂着一路往秦府最深的院落走去。
原本的心急难耐像是紧绷着的琴弦,终于还是断了,崩得秦馥嫣胸膛里的那颗心都发疼。
她纤细双手交握,心底已经没了任何主见。
唐郁东粗犷手臂搂着她,另一只宽厚的手掌将她冰凉的指尖抓住,用力捏了捏,无声提醒她要撑住。
停了这么一分钟,唐郁东等着秦馥嫣收拾好情绪,才搂着她往秦风临他们的院子走去。
秦风临和温雅竹的院子里种着很多竹子,看起来极为淡雅,也是单调的。
以往秦馥嫣是最不喜欢到这里,因为到这儿来,必然是秦夫人有话要训斥,这么些年她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是在这个院子里。
可此刻,她却急切地往里面疾走。
院子里守着族中的很多旁支亲戚,看到他们自动分开为他们让了道,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怕惊扰了这美人。
秦馥嫣迈步走进卧室,随即看到躺在床上的秦风临。
不过几个月没见,秦风临完全没有了中秋佳节那晚的神采奕奕,看起来非常憔悴,双眼往里面凹陷,眼眸浑浊,完全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秦馥嫣忍了一路的眼泪,在此刻终于绷不住,从嫣红眼角滑落。
她颤着声音唤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