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这位沈家大公子的心气可真真比针眼还小呢! 柳莺莺要收回她那日的那些点评,什么神仙,依她看,分明就是个恶魔才是,长得俊美无双,穿得这样清冷欲仙,压根就是为了掩饰骨子里的坏。 难怪沈家小辈一个个对他如避蛇蝎。 难怪沈月灵放言,比鬼还可怕。 柳莺莺如今当真是感同身受了。 看着吴庸手中的那枚镊子,柳莺莺的脸有些胀红,人有些气,又有些憋,还有些闷,她当即恨不得当场翻出个白眼了。 她不想装了! 气对方的欺凌戏耍。 憋闷自己俨然成了个被耍的猴! 这人,她不撩了行不? 这人,她不勾了行不? 柳莺莺的胸脯上下起伏了一下。 就在她整个人在继续还是放弃两种极度相反的情绪里来回拉扯之际—— 这时,对面沈琅狭长的凤眼好似微微一佻。 忽而漫不经心地将吴庸手中那枚镊子接了过来,用食指与中指淡淡夹着,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像是一截最优雅最苍劲的翠竹。 镊子夹在他两指指尖上下摇摆晃动,仿佛随时要掉,却在摇摆间保持着相对的平衡,动作漫不经心。 他全程没有再看过对面柳莺莺一眼,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过一下。 好似不过在自顾自的把玩着那枚镊子。 亭子里忽而有些安静,清晨的风很轻,一缕和煦的晨光斜着照入凉亭,正在打在对方的手指上,阳光仿佛在他手上跳舞。 柳莺莺却看得莫名心头微微一跳。 突突两下。 一抹奇异的感觉忽而钻上了心头。 她能否将对方这番行径理解为:还不伸手过来! 不然,为何要将那枚镊子接过来? 总不能是为了玩吧? 不管了。 仿佛有机可乘,哪怕是一条缝隙。 天枰已略微倾斜。 柳莺莺当即咬着唇,犹豫了片刻,只抬眼朝着对方脸上看了一眼,随即慢慢将手心打开,将受伤的手试探的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再度送了过去。 沈琅自顾自的饮着茶,全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是没有多往柳莺莺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对于探过来的那只手,更是吝啬半寸目光。 一盏茶饮尽。 将茶盏放回石桌上,却看到置放茶盏位置出现了一只纤纤玉指。 手一顿。 片刻,绕开了那只手,置放到了别处。 柳莺莺:“……” 莫非她想多呢? 会错了意? 茶盏落下的那一瞬间,想了想每月十五的痛苦,想了想不足两个月的紧迫时间,当即柳莺莺咬了咬唇,立马有些“狗腿”的拎着茶壶将那空置的茶盏殷勤添满。 终于,对面清冷的目光一抬。 凉亭下,一身烟绿色裙袍,淡雅的颜色却掩盖不住那潋潋之姿,只见对方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微风吹来,她倾身过来添茶,人靠近了,一抹淡淡的清香幽幽传来。 并非脂粉香。 也非是花香。 倒像是自带的特有的体香。 极淡,极淡,并不怎么令人生厌。 对方侧着身,一缕散发垂下,贴在脸颊处,最红没入红唇里。 沈琅见状,喉咙里最后一缕淡茶顺着喉咙缓缓咽下。 不多时,目光瞬间收回,片刻后,举着镊子慢条斯理的挑起了柳莺莺的无名指。 柳莺莺愣了一下,立马朝他看去。 这时,另外一只手探了过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柳莺莺的无名指,阻断了血液的流通,柳莺莺余下半截手指无血涌入,瞬间泛白泛青。 沈琅举起镊子,挑开了指尖的伤口。 缓缓将刺入皮肉的倒刺推出。 指尖瞬间微微一麻,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沈琅的手指十分修长,不过分纤细,也并不粗犷,是一双养尊处优的人,十分冰凉。 柳莺莺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微凉的体温朝着她麻木的指尖一点一点传到她的全身。 最终,尾骨的位置微微一麻。 柳莺莺下意识地呼吸顿住。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一丝痛楚。 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头。 像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