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宓雅儿忽而朝着对面柳莺莺脸上看了一眼。 沈烨打诨过后注意力便已不在几个姑娘们身上,话一落,便见他忽而举着扇子直接从几个女孩儿中央大大咧咧的横穿了过去,惹得几位妹妹们纷纷瞪眼拿帕子甩他,这时,忽见那沈一举着扇子朝着众人身后笑着喊了一声:“大哥,怎么不下来?” 话一落,沈烨举着扇子直接横穿人海,朝着远处沈家高门之上的台阶方向踏了去。 这时,因欢迎大老爷一行,所有人全部下了台阶,纷纷簇拥在清河郡主等人周围,因背对着门楣,是以并无人留意到身后出现的人。 听到沈烨这番话后,只见所有人纷纷下意识地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便见那高台之上,立着一道玉白身影。 沈琅站在了十一阶台阶之上,微微俯瞰着众人。 只见他一身白袍,衣袂飘飘,他背着手,负手而立,清冷若仪的面容上剑眉英挺,细长的黑眸里蕴藏着一抹清冷锐利之色,他明明相貌俊美,丰神如玉,可气质却冷峻清仪,像是腊梅枝头的薄雪,透着一股淡淡冷寒,又像是子然独立于世的松柏,傲然天地间,有种生人勿进的冷迫气质,令人不敢亵渎,也丝毫不敢靠近。 看到那道身影后,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骤然一静。 只见原先在说笑的,在闲聊的,又或者在发呆的,在微笑的,在这一刻竟全体静默,一瞬间,整个热闹的沈家府宅门前悄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莫名有些诡异。 沈琅立在台阶上,没有下来,也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负手而立,目光淡淡一扫,落到了人群最中央的清河郡主身上,淡淡看了一眼,方开口道:“母亲。” 声音很是……平静。 平静到甚至有些……生疏冷漠的地步。 而后,目光一移,落到了几步开外的大老爷沈膑脸上,将人看了一眼,淡淡的点了头,竟无任何只言片语。 柳莺莺见此状不由有些诧异。 又或者,任何一个初来沈家的人见到眼前这样的画面,定都不止是诧异,怕都会……瞠目结舌吧?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场所见到这位大公子,独处时只觉得这位大公子清冷若仪,令人难以亲近,如今,人多了,这样的感觉非但没有任何减退,反倒是越发的清晰深刻。 清晰到,她甚至细致又明了的感受到了眼前气氛的……冷凝。 一种,所有人面目上齐齐呈现的清晰可见的局促或者不安。 透着一丝淡淡的诡异。 就像是安安静静的屋子,在小憩时骤然惊起了一声野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就像是有人在弹奏哀情曲调时,忽而有人扑哧笑了一声。 又像是妓院里来了个正正经经点菜吃饭的客人。 横竖,场面一下子变得突兀,违和,以及怪异了起来。 毕竟,有谁会对自己的爹娘这般冷漠?冷淡到一种看到陌生人才该有的反应。 关键是,所有人并不觉得稀奇,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只见那清河郡主的神色亦是万般冷淡,她方才甚至还多看了柳莺莺一眼,可眼下,她神色淡漠,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好似并不曾听见似的。 热闹的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 这时,对面沈月澶用手推了推宓雅儿,示意她上前打破沉默,然而宓雅儿飞快朝着上方看了一眼,竟反手推起了沈月澶来。 一人互相推搡间—— 柳莺莺多看了一眼,一抬眼,视线正好与她们身后的苏子磬对视上了,只见苏子磬一直在看她,柳莺莺心里忽而升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两人对视片刻,还来不及反应—— 好在这时大老爷适时踏了出来,不同于清河郡主的冷淡无视,大老爷沈膑竟分外的热情,一改方才对五老爷的严苛和对一公子沈烨的嫌弃威严,只见他立马笑着,一脸欣喜道:“衔哥儿——” 说话间,竟同方才沈烨那般直接从四老爷、六老爷一人之间穿行而过,直径跨步迎上了台阶,抬起手来便要朝着沈琅肩上拍去,然而抬手举到一半似意识到此举不妥,手掌瞬间握拳,收了回来,背在了身后,笑着道:“几时回的?” 沈琅淡淡道:“半月前。” 沈膑很是高兴道:“今年要比往年回的更早些。” 说着,沈膑抬着眼,将眼前的身长如玉的长子看了看,看了又看,不多时,只神色复杂,双眼微润道:“这回回来就在家中久住一段时日,外头游历虽眼界长进,到底常年漂泊在外,我跟你娘……我们一家都很是担心你。” 说着,见沈烨在一旁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他,沈膑一瞪眼,又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