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莺莺刚到场, 还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 眼下这是何故? 她这是……被点名了? 今日清河郡主生辰,宾客应该还未到,在座的应该皆是沈家和沈家族亲, 柳莺莺这会儿混迹在人群外围,那道声音是在人群中央传来的,柳莺莺却压根不知说话之人是谁。 沈家多数人她在那日沈家大门外头都已见过了,这道声音听着极为生疏, 这道声音一起后,只见人群里众人纷纷四下看去,不一会儿姚玉兰率先发现了她, 惊诧的朝着柳莺莺这个方位看了来。 姚玉兰跟白家双生姐妹花站在一起, 前头是四房的沈月曦,还有沈月骊, 见状这几人也闻声朝着柳莺莺方向看了来,一个个神色古怪。 柳莺莺一时上前参见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当她踟蹰之际, 这时忽而又听到另外一道略微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道:“生了病不好好在屋子里头躺着, 让你今儿个别来非得来, 跑到这人多的地方瞎凑什么热闹。” 那道声音懒洋洋的,听着颇不着调, 话语隐隐透着淡淡的呵斥,不过话语其实不算太重。 然而眼下此处不是旁的闺中小院, 而是老夫人的寿安堂, 今儿个此处人满为患,不仅所有的长辈都到了,所有的妯娌兄弟都到齐了, 就连底下的小辈们也一个不差,故而寻常的话语在今日这场所,当着众人的面,未免有些下脸了。 那道声音隐隐有些耳熟,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沈家五老爷沈戎,至于方才那个赢弱的女子声音,不用想也知定是五老爷的发妻孟氏了。 孟氏被沈五爷当众落了脸,当即脸微微一白,那病弱的小脸瞬间毫无血色,苍白一片,却依然坚持道:“我……就想见见这位柳姑娘一眼,怎么,老爷,不能见么?” 只见孟氏用力的攥着帕子,咬着唇看向沈五爷,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勇气,咬牙说着。 却见沈五爷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支起身子,猛地看向孟氏,一个厉色扫了去道:“怎么,见了你的病就能好得了么?” 沈五爷挑眉说着,要说方才那句还有些顾及体面,那这一句便是明晃晃的不耐烦了。 话一落只见沈五爷噌地一下摇开了扇子,来回朝着脸上扇着,淡着一张脸,神色不睦。 孟氏见状,咬牙朝着人群举目四望,仿佛还在寻觅着什么,还要再度开口之际,这时终于见上头的老夫人将手朝着榻上的小几上缓缓一拍,朝着沈五爷、孟氏夫妇一人道:“好了,好端端的寿辰,一大早的你们闹什么官司,也不怕被小辈们笑话了去。” 又道:“你们夫妇一人要闹便回去闹!” 老夫人不轻不重的拍着。 不轻不重的说着。 她一贯和颜悦色,眉目慈爱,难得这样提过语气。 故而这话一起,只见偌大的寿安堂骤然一静。 不过,沈五爷被老夫人“教训”惯了,他又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听到老夫人此言,一时抬手朝着耳朵里挠了挠,方懒洋洋的朝着交椅后一躺,仿佛没听见似的。 孟氏闻言,脸却再度一白,一时忍不住红着眼,只咬牙看了看身侧的丈夫沈五爷,又看了看上头的老夫人,最终经人搀着起了身,冲着上首的清河郡主道:“对不住了,大嫂,误了您的寿辰。” 说话间忽而猛地咳嗽了起来。 她死死捂着帕子,一声声拼命咳着,仿佛将肺都给咳了出来,最终,帕子一抬,里头咳了一帕子的血。 众人见状纷纷脸色大变。 清河郡主也微微抬了抬目。 老夫人见状心头一跳,正要派人叫大夫,却见孟氏惨淡一笑,道:“不碍事的,母亲,都是老毛病了。” 说罢,晃着身子朝着上头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又朝着清河郡主拜了拜,最终,目光祈盼又哀怨的朝着沈老爷脸上看了一眼,方由身侧的婢女扶着,一路虚弱的朝着门外走了去。 落在柳莺莺眼里,只见一缕单薄清瘦的衣衫在人群中缓缓飘了过去,没有瞧到正脸。 整个过程,沈五爷都没有再侧目看一眼。 厅堂里静悄悄的。 这时,老夫人板着脸朝着沈五爷看了去,道:“还不赶紧请个大夫过去瞧瞧。” 沈五爷却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道:“儿子又不是大夫,太太这样瞅着儿子作甚?” 说话间对上老夫人精悍的目光,一时一脸散漫的扫了眼身后的宝庆道:“怎么,没听老夫人的吩咐嘛,还不去请个大夫过去瞧瞧!” 宝庆应了声“小的这便去”,随即立马拔腿便跑。 这一场戏场到这里可算是唱完了。 然而,此时,整个寿安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