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要不要……要不要去请大公子来?” 夜已深,东院早已一片寂静无声,全都入了睡, 然而西院正房此刻却依然点了灯, 正房大门紧闭, 将闲杂人等全部关在了门外,一律不让人近。 而那桃夭却一桶水一桶水的往里抬。 “锁秋姐姐, 正房里头那位究竟生的什么病?怎么一到十五就开始犯病, 这病症实在抬过奇怪了, 该不会在故弄什么玄虚罢?” 品月睡了一觉, 起来如厕不慎惊醒了同一屋的锁秋。 二人正好一起结伴去茅房。 回来时,见正房依然亮如白昼, 品月咬咬牙, 忽而提拎紧肩上的外衫,蹑手蹑脚的要凑过去查看一番,却被锁秋一把拎了回来, 道:“莫要无事生非,柳姑娘如今今非昔比, 可是大姑娘和表姑娘的救命恩人,没见上回大姑娘和表姑娘送了多少谢礼来么, 这几日下雨,大姑娘又特意打发人送了多少绸缎来,柳姑娘如今可是二位姑娘跟前的大红人, 你非得往她跟前触霉头作甚?他日得罪的便成了大姑娘和表姑娘了。” 锁秋一脸严肃的吓唬着。 品月被她这一唬,到底有些忐忑,最终嘴里嘟囔了一句“谁稀得搭理她”,腰一扭闷头冲回了自己的屋子。 锁秋落在后头, 走了片刻,忽而回头远远的朝着正房方向眺望了一眼,方随着品月入了屋子,并将大门紧闭上了。 二人方一进屋,一脸警觉守在门口的桃夭顿时心下一松,每个月这几日她可谓忙碌不堪,既要守着姑娘,又要防着院子里的其余人,一时有些焦头烂额,锁秋和品月二人回屋后,她立马将门窗再度锁紧了些,随即大步返回了屋里间,便见姑娘早已撕烂了浑身的衣裳,满脸通红,早已□□焚身了。 “姑娘——” 桃夭忙慌跑了过去,凑近时,竟见柳莺莺长长的指甲一下一下刮蹭着床头的梨花雕木,青葱似的手指指缝间竟已隐隐见了血了,而姑娘则一声声娇吟着,竟意识涣散了起来。 桃夭抬手朝着柳莺莺额头一摸,竟已浑身滚烫,还隐隐发起了烧来。 桃夭大惊,只觉得姑娘此番的情况竟要比上回更要强烈严重许多,那是一种欲求不满后对身子的反噬,久久得不到缓解,身子已无法负担承受,故而发起了高烧来。 桃夭顿时感到阵阵心慌,她怕再这样熬下去会出事,当即,桃夭只紧咬着牙关一鼓作气道:“奴婢……奴婢去玉清院求大公子。” 说完,桃夭松开柳莺莺便要往外走,却不料衣袍一角被一只手死死拽住了。 桃夭一回头,便见柳莺莺已难受得浑身打颤了,汗水将她的青丝黏在了脸上都无暇顾及,却依然紧紧拽着她的衣袍不松手,拽着她衣袍的玉色指骨发白,根根青筋挤压胀了出来,只一字一句道:“别……别去——” 几乎是牙齿打颤着从嘴里咬出这么几个字的。 桃夭见姑娘如此痛苦难受,有些于心不忍,可没想到姑娘竟如此抵触,顿时陷入了挣扎两难的境地。 就在二人争相周旋之际,这时,忽而闻得嘎吱一声门响,外间的门竟被人一把推开了。 声音并不算大,却在寂静无声的黑夜现得格外的响亮和刺耳。 桃夭顿时一愣,她方才明明早已经反锁了门窗,怎还能被人从外打开,莫不是品月那小妮子去而复返? 这若被品月撞见,不出三日,关乎姑娘的丑闻便要传遍整个沈家了。 当即,桃夭顾不上许多,正要立马紧张前去查看间,这时,屋子中央那张屏风后高大的身影一晃而过,一道玄色身影竟已出现在了眼前。 沁芳院的西院院子逼仄,原是供宾客落脚的偏院,自是比不得沈家诸位正主的院落,女子住着许是刚好合适,可当男子,尤其是当大公子这样人高马大的男子一踏入,便觉得整个屋子瞬间狭窄了起来。 高大威严的身影将大半个屋子里的光全部遮掩了。 桃夭看到骤然从天而降的那道身影,一时间愣在原地,只以为出现了幻觉? 大公子? 大公子竟主动过来了? 他知道她家姑娘此时正药发着? 桃夭心里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和震惊。 不过这紧急关头,已顾不得许多,见到大公子的到来瞬间犹如见到了救星般,然而待反应过来后,却又不知是该松懈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才是,一时立马转身正要朝着柳莺莺禀报去,却不料,此刻床榻上的柳莺莺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紧紧拽住桃夭,却未料,抓了个空,于是,早已体力不支的身躯直接从床榻上滚落了下来。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