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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的心脏。

这是一套完整的内部玛那系统,能让风的元素自然托起龙的身躯,让他们轻薄的鳞片能够如牛角般坚硬,让龙的话语带有震慑的力量,也使得他们在如此剧烈的消耗下不需要每日都进食数吨的食物用于补充能量。

换而言之,龙的玛那循环其实是不适合进行“加护”这个行为的,因为它们的魔力炉虽然强大,但自身的功耗也极高——与之相对的是“妖精”,具有植物的特性,能量取自于自然界,但本身消耗很低,这种玛那循环就很适合进行能量的再分配。

然而,既然莫德雷德确实给了圆桌骑士们加护,就说明现下还有什么关键信息是她没有获取的……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在美索不达米亚时代她就知道,神明和任何生物都没有生殖隔离。

作为以神明为原型而创造的物种,人类也部分地继承了这一特性,几乎可以被视作可以容纳一切神秘的器皿,并且能很好地保存神秘物种的基因链。

按照迦勒底所提供的文献记载,摩根勒菲并没有遗传到红龙的血统,就像亚瑟没有遗传到妖精之血一样, t父母双方的特性都只在其中一位子女的身上有所体现……也许人类作为“器皿”的特性就像酶①那样,只能作用于其中的一种神秘?

同理,莫德雷德或许也只能体现出父母一方的血统,至于他为什么继承了红龙血统还能动用岛之力,就不是单纯通过推断能够得出结论的了,需要有更多信息和证据作为辅助。

研究告一段落,四十二打算在入夜后找个机会离开。不太凑巧的是,自从太阳西斜,莫德雷德似乎突然陷入了一种无端的暴躁情绪,打破了之前那种“吃饱了就睡,睡够了就玩,玩腻了就吃”的循环。

他时而把鼻子埋进沙子里,时而把脑袋搁在水里,用鼻息哼哼着让湖水结上一层霜冻——是的,尽管莫德雷德长得像是那种会口吐火焰的龙,但他的能量散发基本都和冰雪相关。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四十二认为这和他鼻孔上方一道尖刺状的白色鳞片有关系,那些鳞片似乎同时起到了中转站的作用,转换了心脏产生的能量,而且自身也能一定产生的能量,像是第二个小型魔力炉,每当莫德雷德喷出寒气时,那些白色的鳞片就闪闪发光。

临近入夜,莫德雷德开始骚扰那些在靠近湖泊的骆驼群,但并不是为了吃它们,他还把湖水灌进埋藏着蝎子的沙洞里,用尾巴将跳鼠从自己的洞穴里震出来,仿佛因为某种理由而迁怒它们似的。

忽然——仿佛是某种预兆,莫德雷德忽然停下了一切在她看来像是小男孩在乱发脾气的行为,如有所感地看向天空。

四十二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头,看见了一道白色的彗星,像是一支银白色的标枪漆黑的夜幕中疾驰——但很快,那就不再是一个类比的形容,而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现实——彗星标枪贯穿了红龙的身体。

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她听见了莫德雷德痛苦的嘶鸣,感觉到了湖水蒸发时,滚烫的热气夹杂着沙砾从皮肤上拂过,大地在这股可怖的力量下颤栗着,惨死动物在还未发出哀嚎前便融化在了彗星的光耀中……刹那间,整个绿洲都被从这片沙漠中抹除了。

四十二是这场从天而降的灾祸中唯一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人,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唤醒了她对那一夜痛苦的回忆:天之公牛庞然的黑影,化作焦土的城市,连绵不绝的哭嚎声,人们眼角甫一溢出便被大火蒸发的泪水……

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对忘记了恭敬之心的人类所降下的惩罚。

她匆忙赶到莫德雷德身边——后者已经恢复了人形,被锁进了那套散发出不详瘴气的黑色铠甲中,他似乎失去了意识,但喉咙里依然在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四十二托起他的后颈,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狮子头盔的骑士,身着银白盔甲,手中的白色长/枪散发出明亮的光芒,但萦绕着枪身的能量正在慢慢减弱,像是刚刚熄火的引擎。他一松开手,长/枪便化作白色的流光消失在空气中。

对方在和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马,后面的肃正骑士也跟着从马上下来,但只有一位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随白骑士一同前行。

他也是一行人里唯一带着盾牌的,盾上画了一只棕灰色的猎鹰,猎鹰上方还有一个太阳章纹,十二条用于表现阳光的波浪纹,和钟表整点的方向相同——她从格蕾口中听说过,这是米斯里尔家族的家徽,象征着葛尔城的圣地光辉庭院。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多久了?”那位白骑士低声道,“这一幕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当然,梦境中的景色要比这里美丽得多。”

她看不到他的脸,更谈不上认识对方,但身体先一步道出了他的名字:“亚瑟。”

他轻声笑了起来,摘下狮子面具,露出了一张与她肖似的脸——金发、碧眼,几乎能让她预见莫德雷德二十年后会成长为一名怎样令人惊叹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摩根。”对方的笑容温和而矜持,但目光仿佛产生了实感,她几乎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描摹她的面庞,“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