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店打工的前同事。”
挂掉电话后,安室透洗掉了手上的柠檬汁。遗憾的是,这就是冰箱里的最后一个青柠檬,也许上天注定他今天喝不上螺丝起子①了。
他放任自己倒在沙发上。为了符合“一名普通服务生”的设定,他特意没有租用太过昂贵的公寓——说到底,虽然在黑衣组织卧底多年,他内心还是一名国家公务员,不像组织里的其他成员那样不坐名车出门就好像浑身发痒。不过他还是让自己私心保留了一扇落地窗,因为他喜欢听大雨击打窗玻璃时的声响。
虽说早在警校时期,安室透——那时他还叫降谷零——就为自己的未来定下了宏伟的目标,但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变得这样颠倒错乱。曾经的真名变成了他的“伪装”,卧底的身份变成了他的“真实”,曾经的同伴变成了“敌人”,曾经的敌人变成了“同伴”。
几年前,直到从新闻中得知公安局抓获了一名恐怖组织混入的卧底,他才知道组织居然还派人渗入了公安局,想要盗取公安局内部安插在组织里的卧底名单。
被抓住的成员是一名精通黑客技术的技术人员,他留在资料库里的暗门被当时一位正巧打算调取往年失踪人员名单的刑事鉴识人员排查到了,当即就被缴械逮捕。
为了防止警方进一步调查到和组织有关的线索,组织做了两步准备。一是处理掉那个被捕的组织成员——正如刚才的贝尔摩德所说,那位先生会随时抛弃已经没有用的尾巴,二是派其他成员继续进入公安局当卧底,但并非是为了获得资料库中的机密名单,二是为了抹除那名成员留下的任何有可能暴露组织信息的痕迹。
前者选中的是琴酒,后者选中的则是他。
当然,这项任务是他主动申请的结果,用“降谷零”的名字正式加入警方,意味着组织不可能再查到他的真实背景,即使无意间知道了他在警校时期的事,多半也会当作是他当初成为公安局卧底时做的假身份。
出于对那位“刑事鉴识人员”的好奇心,他申请加入了对方的刑事组团队——这也是他认识白马四十二的契机。虽然他待在对方团队中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那确实是他生命中最无法忘怀的一段时光。
不必因为害怕暴露身份而不得安宁,不必看着组织行凶犯罪而强迫自己无动于衷……那时的他终于脱下了名为“波本”的面具,可以用他真正的面目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安室透刚一点开推特,就看到了国内热度排名第一位的“血色油灯案”,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内部知情者”来放一些误导大众视线的信息,关联搜索后面紧接着就是“白马四十二”、“刑侦界女王”和“不老的美魔女”……很显然,后面两个称呼肯定会让那位教授汗毛直立的。
他又翻了翻英国的推特趋势,她的名字果然也在前三行列,只是英国民众对血色油灯案并没什么兴趣,他们只关注白马四十二本人的消息。
点开一条新闻,内容是检方信誓旦旦地表示很快就会有一锤定音的证据(虽然配的照片是白马教授的抓拍)。
相较之下,辩方律师倒显得异常沉默——他在组织卧底了那么久,知道他们是怎么利用在新闻媒体行业的势力来隐匿组织的相关信息,当然不至于看不出这些所谓的“内部知情者”其实是辩方律师派出来引导舆论用的。
自从教授接手血色油灯案后,他们就收敛了很多,看来两年过去,教授依然能让她的敌人闻风丧胆。
感慨之余,他内心又浮现出些许怅意。虽然最后总是要回到组织继续卧底生涯的,但如果不是因为那起案件,也许他会在对方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吧?
…………
…………………………
“降谷?”教授垂着脑袋,昏昏沉沉地打了个酒隔,“你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白?”
“因为您现在看着的并不是我。”他无奈提醒道,“那是一座写生用的石膏像,教授,而我在你的正后方。”
教授回过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噢,很好……降谷,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你正常的样子了。”
“我一直都是正常的样子啦……”他扶住了对方摇摇欲坠的肩膀,甫一靠近她,就有一股令人醺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气味如果放在别人身上会被叫作酒臭味,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就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看来您比我想象中喝得还多……为什么忽然喝了那么多酒?我还以为教授您讨厌摄入酒精呢。”
“你认错人了。”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如果不是她正在对他的毛衣领口说话,他或许也会慎重起来的,“我不是教授,我是大侦探龙舌兰日落②。”
“……哈?”
“可怜的年轻人。”她又打了一个嗝,并继续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些不着调的梦话,“我明白你的震惊,所有人都会为自己有幸见到龙舌兰日落而手足无措。”
他叹了口气:“可别告诉我,您的阿尔兹海默症刚好现在到来了。”
“哼,你只是嫉妒罢了。”她很好地用表情展现出了自己的不屑,“因为龙舌兰日落是著名的侦探摇滚巨星,轻易就能破获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