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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担心的是你t自己!”帕提用比他更响的声音吼了回去,并且举起了她的长矛,“因为你现在就要死了!我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缝在那个女人的腰带上,你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吧!”

第153章

坦诚说, 所罗门完全不想被搅和进这个烂摊子里——但考虑到约哈斯玛西亚夫妇是受到埃斐看好,值得深交的朋友,而雷纳似乎确实做出了一些足以损害整个家族的举动, 他只好强迫自己介入这对剑拔弩张的兄妹之间, 看看还能不能做出一些挽救。

“都冷静下来。”他说,“虽然我不算确切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像这样互相指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确定帕提的长矛和雷纳的喉咙已经恢复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后,他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有人能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跟我解释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帕提冷哼一声:“让那家伙跟你说吧。”

雷纳则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将事情全盘托出的后果,在所罗门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他才勉强开口道:“听我刚才和帕提的对话,你应该多少也了解到一点情况了——没错,娜比拉是马格努松商会贩卖的奴隶。在提尔,时常会有没有定居地的流浪民族来集市表演杂技,顺带贩卖他们的那些小玩意儿,我和娜比拉就是在那时遇见彼此的。”

所罗门端详了一下娜比拉, 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对方。

娜比拉有一头红棕色的短发,蓬松而干燥,像是鹿的皮毛,身形瘦小,胸脯扁平,鼻翼两边和颧骨上有着褐色的雀斑,但在蜜色的皮肤上并不明显,手臂上有着代表奴隶身份的刺青——平心而论,娜比拉不难看,但他难以想象雷纳为她爱得疯狂的理由,她站在塔玛面前,就像是一支在朝阳下闪动的蜡烛。

“所以她那时还没有被抓去当奴隶?”

“不,娜比拉那时已经是奴隶了。”雷纳叹了口气,“她的家乡在埃及东部,奴隶商人以帮工的名义哄骗她们坐船来迦南海岸,她的姐姐沦为妓/女,妹妹因为年龄合适,成为了献给塔尼特的活祭,被活活烧死,娜比拉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青铜矿场里日夜劳作,还要忍受监工的鞭笞和骚扰。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娜比拉偷偷从奴隶营里逃了出来,恳请我帮助她,我就是这样被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打动了……”

“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看来你还是有点羞耻心的,知道这件事难以向外人启齿。”帕提说,“你的老二也被她打动了,你们在杂技团后面的马棚里干了一炮,所以自觉有义务娶她为妻——说真的,雷纳,我对你要娶谁没有半点兴趣,哪怕你要去鸡/奸我都不在乎,可麻烦你看看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当人贩子尾随你到家里,发现亚萨和耶米玛作为活祭刚好适龄而眼前一亮的时候,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丁点愧疚吗?”

雷纳的面庞抽动了一下:“那确实有我的责任……可这只是我的错吗?”

帕提快被他气笑了:“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我不明白,帕提。”雷纳说,“有些人把无辜的人骗到远离家乡的地方,或者像强盗一样把他们掳上船,那些人被迫沦为奴隶,被关进牢笼里卖给贵族,卖进妓院,关在矿场里干苦工,那些骗子和强盗没有一个需要受到责难和惩罚,奴隶试图逃出来,却必须遭受鞭笞,我试图帮助被骗的人,对奴隶主造不成一丝伤害,却要赔上我的家人……帕提,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的话像是一击鞭子,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连所罗门,一时都难以予以回应。

“如果哪一天……”说着,雷纳哽咽了一声,“如果你……我们重要的人也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我也希望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在他们落难之际对他们伸出援手。”

诚然,所罗门有诸多理由可以拿来说服对方,比如人天生就有贵贱之分,柏柏尔人在许多民族眼中都是生来就该做苦力的贱民,比如人贩子确实是长着人皮的畜生,可他人的错误不是你用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有太多太多的理由了,他可以说上一天一夜,滔滔不绝,片刻不停。

而且不用他多说什么,只需走出这个棚屋,雷纳的质问就会显得可笑起来,就好像贵族伤到平民的眼睛只需要赔一点钱,可平民伤害到贵族的一只眼睛,就要被挖去两只眼睛——同样的道理,奴隶是奴隶主的财产,不管这些奴隶是怎么得来的,偷走别人的财产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世道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愚蠢的问题,世道一直如此。王朝更叠,王座交替,唯独“世道”从未改变。

所罗门如此告诉自己,并感觉自己被说服了——可当他看见娜比拉几欲落泪的双眼,看见雷纳愤怒中真实的困惑,看到迷茫的塔玛,和满脸抗拒,却回避了兄长视线的帕提。他站在这诡谲的死寂中,忽然前所未有地思念埃斐。

如果她在这里,她会怎么回答?她也认同这“世道”的真理吗?如果答案是“不”,她会怎么做呢?

好一会儿过去——出乎意料的是,最后打破沉默的竟是塔玛:“现在纠结于这些问题也于事无补,关键在于